夜雨凝霜,唤醒了窗帘上的粉兔子,那只傻呆兔抱着胡萝卜立在暖色调的卧室中,与懒人沙发上的布偶猫玩偶遥遥相望。熹微的晨光将这个温情的小世界拢在一起,连空气中的微尘都跳着曼妙的舞。
“我Cao谁他妈大早上给我打电话啊!亲,你看看这他妈才六点多,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你!”
——无奈屋主人并不珍视这片刻的温馨。
红毛炸成狮子,张猛挣扎着翻出被窝,拿起手机就对着扰人清梦的傻逼破口大骂。
“我Cao你他妈说话啊?找你爷爷干什么啊?真他妈犯病!”
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声粗重的呼吸,在张猛气急败坏地挂掉电话之前,傻逼总算说话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觉,我就是,买了早饭,想带给你。吵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张猛怔住,刚起床的大脑还没不足够在“打死傻逼”和“抱抱傻逼”之间做出抉择。张猛深呼一口气,耐着性子劝自己冷静下来,结果他刚要开口对面就又来了动静,给他噎个半死。
“对不起,我这样一定很烦吧?我把早饭放在保安这里了,你等会下来拿一下吧,不想要的话就扔掉吧。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Cao......”张猛皱着眉,按着太阳xue强行将崩坏的大脑唤醒,“怎么是你啊陈易?”
“阿嚏......是我太冒失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接着睡吧,真的,我很抱歉,对不起。”
稍微Jing神点的张猛总算是听出来了,陈易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打了个喷嚏,他手机上十多分钟前还有一个未接来电——这傻子在小区门口等多久了?
“陈易,你等......”
电话被挂断了。
“我Cao陈易你他妈病的不轻吧?真他妈烦。”
张猛骂骂咧咧地下床穿衣服,他起床气还没消,嘴一直撇着。但他也不敢真扔着陈易不管:那傻子干不出大清早的给人当闹铃这种事。事出反常必有因,陈易那遭遇和性格容不下半点差池。
“妈!我出门了啊!”
没听见回音,只在餐桌上找到个便签。
--单位临时有事,出差两天,张小萌自己注意安全哦′??`?
--对的没错没早餐别找了你看你妈像是会给你备早饭的人吗′??`?
“Cao,死老婆子又出差了。”
他随手拎了件大衣,一边伸袖子一边仗着长腿跳下楼梯,脚一沾地就循着风跑向了小区门口。,
开玩笑,万一陈易真遇上事了他却选择睡懒觉,他绝对会骂死自己。
凌晨四点半,陈易终于回了家。
二弟已经睡了,家中漆黑一片,静寂无声。
他向来不敢在夜归后洗澡:他不能吵醒家中的任何一个人。sao狗不配被清理,只需要在主人使用之前掏出肚子里留了很久的Jingye,保证主人的使用体验就够了。
至于sao狗会不会被肚子里的脏东西弄得怀孕或拉肚子,都是无足轻重、不足挂齿的小事。姥姥和弟弟们的睡眠比这重要得多。
陈易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锁好了门,才敢去做蒸蒸煮煮的工作。做活自然值得嘉奖,但要是做活的狗没长眼神惊了主人的梦,他可是要被姥姥和弟弟们指着鼻子骂的。
陈易浑身酸痛,却只能干睁着眼,立在昏暗狭窄的厨房里准备早饭,他将粗大的指节伸进淘米水中,冷白的大米滤过指间的冻疮和茧;自来水冻了一夜,寒意彻骨。
他煮了粥,按照大弟的要求包了饺子,做熟之后天也亮了。陈易又拖着酸麻的腿扫地拖地、扫柜抹桌,收拾好一切,他才走到姥姥的床边唤她起床。
姥姥没多作声,直接忽视了他去看自己的二孙子。至于大弟的情况则难办多了,甫一出声,大弟便甩了陈易一个巴掌:
“装模作样的臭婊子!我早晚要Cao死你!”
陈易连捂住脸都不敢,他像个不会流泪的傀儡,讷讷地说,“对不起,但是耀祖,天已经亮了......”
“nainai!”陈耀祖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臭婊子敢不听我话了!”
姥姥赶忙跑过来抱住宝贝的大孙子,她瞪了陈易一眼,“你又干什么了?”她伙同陈耀祖踢了陈易好几脚,又甩了陈易几巴掌,才消了大孙子的气,搂着孙子欢欢喜喜地起床了。
陈易捂着肚子瘫在地上,失神许久。
为什么他一定要经历这种事呢?
父母像踢皮球一样把他丢来丢去,唯一愿意养大自己的姥姥也只肯提供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没有人爱他,从家人到同学哪一个不是对他非打即骂?
他感念养育之情,毕竟姥姥是唯一一个愿意为自己提供“家”的人。可就是养大他的姥姥,在齐玉明提出买下他的要求后,为了几千块钱签了合同,把他推进了无底的深渊。在那之后,整个世界都坏掉了:小时还算可爱粘人的弟弟半夜爬上床摸他的nai子抠他的下身,家里更是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