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暮韶送过门客,亲自去会客室将景秋白领进书房,那张俊秀的脸孔自见到了心心念之人,唇边的笑意就无法遮掩,他不顾九皇子的推脱,强行将其按在身旁的主位坐了,而那本该是皇子妃之位,让景秋白浑身不自在,只觉得屁股底下的软垫格外扎人。
“九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景暮韶的笑意未达眼底,“二哥前几日请你来我府上坐坐都不肯,怎么今日倒有空?”
景秋白取过裙边悬挂的普通竹笔,作势提笔要写,却被景暮韶横插夺了过去,二皇子随意扫了一眼,就丢开手,道:“这等粗陋之物,怎配得上九弟的美貌?”
转而去书架上取过一个Jing致小盒,“此物虽不堪,或可暂配九弟一用。”
景秋白抬眼望去,却见其中陈放了一支绝不逊于白玉狼毫的毛笔,笔杆主材正是传情所用的青丝玉。
景暮韶近乎是将青丝玉硬塞到景秋白手中的,做这个动作时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九皇子那张美艳的小脸,见对方终于肯收下,才软下态度,脸色好了几分,道:“九弟今日所谓何事?”
在二皇子看来,景秋白肯收下他的青丝玉,那就代表对方明白了他的心意,甚至接受了他,只有在这个重要前提下,他才愿意和景秋白谈判。
景秋白:“”第一次使用美人计,没想到主角还是自己,景秋白不适极了,恨不得当着景暮韶的面将玉摔两截,绝了对方的痴心妄想,若不是非要借用景暮韶的力量,他才懒得和对方虚以为蛇。
于是景秋白笔走游龙,直接进入正题,他写的是:二哥在大哥身边可有安插人手?
骤一看到这个有些越界的敏感话题,景暮韶的气势一变,望向景秋白的目光十分复杂,到了嘴边的话语转了三转,终于吐出,“有。”
他说的是有。
这代表他愿意向景秋白展露自己的部分实力,也愿意向对方交付信任,甭管他对景秋白有几分真心,单这一点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像这种在竞争皇子底下安插探子的事,乃是禁忌般的存在,几乎所有皇子都会做,但不会提到台面上说。
景秋白幼年时就吃了这个大亏,年长的皇子更有优势,在弟弟们尚在襁褓中时,他们已经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也是景秋白为何在其余皇子间安插人手如此艰难的原因,无非是错过了最佳时机而已。
而年龄相仿的皇子则不同,景晨韵只比景暮韶大了两岁,年龄差距不大,景晨韵后来虽陆陆续续拔出了不少,但仍留下了那么二三个,不到关键时刻景暮韶是不会动他们的。
景秋白又向景暮韶解释了一遍齐远的计划,二皇子听闻后只说了这么几个字:“风险极高,”取过烛台,将纸页全部烧光,瞥一眼景秋白。
“但有冒险的价值。”
于是双方的合作就这样敲定下来。景暮韶将一包粉末交给心腹侍从,吩咐道:“想办法将这个交给我们埋在景晨韵身边的人,让他在上巳节前一晚掺到茶水里,其余不用Cao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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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齐远送小祖宗出门后,忙趁着这点儿难得的空档换了身便服出门,想要去太医院赴季醴泉之约。
按理说今日本是休沐日,宫门不开。但这点小事对景肃身边的大红人季醴泉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一句“季院使是约齐大人来探讨陛下的新丹药炼成之法”就挥退了所有探寻之人,顺利让齐远进入太医院。
齐远在旁边暗暗称奇,季醴泉的能量果真不同寻常,听闻他的丹药不仅可以驻颜,还可以让身体维持在最佳状态,有这两个极度诱人的条件,景肃已经离不开这位院使了。也不知皇帝陛下共生了十个皇子,如今年近半百仍青春貌美,是否是季院使的丹药作用。
在得知景秋白的手段来自修真界后,齐远已经能坦然看待昱朝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了,季醴泉听起来不像医师,倒更像是修真界的炼丹师。不过谁都有秘密,不是吗?齐远不会去探究。
季醴泉正坐在丹炉旁喝茶,看着侍从们忙碌。见到齐远后忙停下手中的活计,亲自将人迎到偏殿的小小茶室内,请齐远喝茶吃果子。
“太医院拨的地方太狭小了些,”季醴泉一点都不见外,对齐远笑道,“等明儿我搬到皇城外的祈搂了,再请大人喝茶。”
祈搂是景肃专为季醴泉炼丹所建之处,占地颇广。在国库空虚之时如此大兴土木,朝堂已闹得不可开交,奈何景肃一意孤行,齐远对此也略有耳闻。
“这里已经很好了,”不知为何,齐远见到季醴泉就觉得很亲切,好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长辈,可能是被对方身上的温暖气息感染了吧,“那臣先行恭贺大人乔迁之喜了,改明儿必登门拜访。”
二人正聊着,两个侍从端着各种果盘、小食进来,齐远一见到那熟悉的红色果子就是一怔,被季醴泉发觉了,轻声询问,“齐大人可是思念家乡了?”
原因无他,季醴泉上的果子正是荔枝,是汝阳郡的特产水果,自他来到京城后已许久没吃到了,没想到今天在季醴泉这里见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