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孟易觉突然停住了,愣了两秒后,转头望向?明晨:
“你刚刚说,程沉,喜欢把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再杀掉?”
“怎么了?”
明晨皱眉,不知?道孟易觉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孟易觉的?嗓音中带着奇怪的?味道:
“在?你看来……程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指我不在?的?这一百年。”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在?你们和修仙界交战的?时候,一般处于什么位置?”
“她吗?”
明晨沉思片刻,然后说道:
“她一直都是作为先锋和斥候的?,我之前也问过?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角色……”
“因为这样能最近距离观察到修仙者死前所爆发出的?闪耀。”
孟易觉打断道,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对吗?”
明晨不明所以,但仍旧是点了点头。
“是……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那这次为什么……还有之前那次,也蹊跷得很,他是怎么进来的?……魔宫的?守卫真的?有那么松懈吗?不应该啊,明明有结界……”
孟易觉索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在?室内踱来踱去,嘴中念叨着些明晨听不懂的?话。
正?当明晨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孟易觉却将头猛地抬起。
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明晨:
“你没有在?那支队伍里?发现?剑祖,对吗?”
“是,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并不擅长情?报收集这个工作,毕竟以前这都是由程沉来做的?……”
“那一直跟在?剑祖身边的?那个药道呢?”
“……没有。”
伴随着一句“没有”落下,诡异的?静默在?屋内散开,同逐渐升温的?不安混杂在?一起。
孟易觉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最终抬起,重重落到桌面之上。
“艹!”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她就知?道程沉这二五仔绝对有问题!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自己要求去守那半点事没有的?慕阳城!
怪物
做了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境总是很容易就能被察觉, 因为自己的内心知道,这个梦境中的所有事情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内心总在抗拒着?它们, 总在一刻不停地告诉自己——
这是假的。
对, 这是假的。
步思帷抬头向上, 看见那张极其熟悉的脸。
那张脸上蒙着?迷迷的云雾,只剩下坚毅的下巴暴露在步思帷的眼前。
——步思帷不可能不熟悉这个被剃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因为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低垂的眼睛最多也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
如同小?时候一般, 步思帷又一次垂下眼睑。
脚下是黑色的水磨石砖, 这点也和小?时候一样,只是不知为何, 她现在踩上去,却觉得这砖不似她记忆中那般坚硬, 反倒如同一脚就能踏碎一般的脆弱。
面?前的男人好像在奋力?说着?什?么,但步思帷耳中只回?响着?耳鸣声, 男人想要传达的话?语, 她一句也听不到。
但即使如此, 她还是那样默默地站在他身前, 低着?头,一如以往。
突然,那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明明梦境之中的她并无法感觉到疼痛,可偏偏她就是感觉那力?度让她有?些不舒服。
步思帷皱眉,想要将那手掌给掰开, 但当她抬头,视野中所出现的, 却是这个梦境中最虚假的一个部分。
男人的脸依旧被云雾所遮挡着?,可步思帷却看到有?泪从?那云雾之间挤了出来,落在老化的水磨石砖之上。
他还在一刻不停地尝试着?重复着?某个词,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
“对不起”。
暴雨忽至,泪水也被融合在了雨中,分不清你我。
男人的脸庞彻底模糊,步思帷再也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了,但不知为何,她却因此感到心间难以言喻的轻松。
肩膀上的手,最后还是被步思帷拂去了。
——
地宫的床上,魔尊坐起身,表情有?些恍惚。
她仍旧是习惯性地去摸身旁的被褥,可身旁的被褥依然是一成?不变地给予她冰冷的反馈。
大脑在这阵冰冷之中清醒了过来。
孟易觉,还没回?来。
步思帷低下头,将脸埋进?了两只手掌之间,墨发散了下来,覆在她的手臂和后背上。
孟易觉,还没回?来,她仍旧在等待着?孟易觉,如同这百年间的每一个日夜一样。
做了奇怪的梦。
在那百年间的等待中她从?不敢睡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梦魇所吞噬,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