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应当回到城内同她和孟易觉一同商量战略的?,但此刻,明晨却没有在?这间屋子中看见哪怕一点他的?影子。
“他……心情?有些不好,现?在?在?前线警戒。”
孟易觉垂睫。
她当然知?道季星成为什么心情?不好。
只是……
“啧!”
明晨突然非常大?声地发出了一声啧声,简直都要把孟易觉给?吓到了。
这也不能怪孟易觉,毕竟她所见到的?明晨,无论是百年以前的?模样,还是现?在?的?模样,都不像是能如刚刚一般直接表达自己气愤的?样子。
“他就一直这样自我纠结着吧,反正?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
魔族的?一张脸冷若冰霜:
“呵,真亏你还认为他能有什么改变。”
她讽刺地冷笑两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不怎么看得惯季星成?”
孟易觉犹豫着,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她那百年前与明晨短暂相处的?时间里?,明晨也和她提过?季星成,但那时,明晨对季星成的?印象似乎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提到季星成时,她的?双眼总是亮的?,那时的?她……应该是羡慕季星成的?吧?
孟易觉不知?道,明晨从没有和她提起过?那么心底深处的?话,但是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点,那时的?明晨,说不定是在?遗憾,遗憾为什么小?时没有如季星成一样,南上中原,而这种遗憾,大?多数时候,那个年轻的?明家族长都不允许自己将其诉诸于口,只有在?提起季星成的?时候,孟易觉才能看见它的?一点点边角。
明晨没有回话,只是眼睛看着样子颇有些为难的?孟易觉。
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直到真正?和那个人接触了以后,我才明白你当时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他是个失败者。”
“一直都是。”
“?”
“没什么,忘了吧。”
魔族将头扭了回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对季星成是怎么看的?,但我觉得这次他应该能自己处理好情?绪的?。”
“呵,”
女人又一次冷笑出声:
“一百来岁的?人了,都已经?上过?这么多次战场了,还因为这种事闹小?脾气?说着不好笑吗?他又不是不知?道,付询非死不可。”
的?确,付询和步云天?非死不可。
他们如果不死的?话,这只由杂牌修仙者组起来的?队伍无法散去;他们如果不死的?话,迟早有一天?还会?被?剑祖给?利用,变成步思帷的?心魔。
……虽然孟易觉一直这样说服着自己,但是当步云天?浑身是血地倒在?滂沱大?雨中,向?她恳求着让他再见步思帷一面的?时候,孟易觉还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像是嫌恶、愤怒、恐惧、担忧……种种负面的?情?感?混杂在?了一起一般,让她就连心脏也感?觉到不舒服。
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再见她一面又能怎么样?
她很想这么说,但她却发现?自己在?惊雷一般的?雨声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最终,这个和步思帷有着血脉联系的?男人还是没见上女儿最后一面,就和步思帷的?母亲一样,就连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给?她。
他倒在?了孟易觉的?剑下,这是作为族长来说,最不光彩的?死法之一。
“而且你……一向?是利落地结束这一切的?吧。”
直到看到孟易觉面色有些僵硬,明晨才猛然记起来付询也是孟易觉名义上的?师父,虽然她不认为孟易觉会?在?意这些,但还是多言了一句作为安慰:
“他应该庆幸,不是程沉来施刑,如果是程沉的?话,恐怕会?把对方折磨到奄奄一息再杀了对方,还要美其名曰是见证‘人类死前的?闪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易觉好像听见明晨在?提到程沉时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像是要赶紧将脑中思绪清空一般,孟易觉接着这个话题说道:
“你和程沉,似乎现?在?关系挺亲密的??”
“呵呵,亲密,谈不上,你知?道的?,我一向?看不惯她。”
的?确,即使是在?百年前的?那段时光里?,明晨看见程沉也是尽可能绕道走的?。
……虽然当时孟易觉觉得是因为向?明晨这样太过?正?常的?人是无法和程沉那种修仙界疯子来往的?。
“不过?是……在?方舟坠毁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带上我逃跑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无论是流亡、还是入魔。”
提到这段回忆,明晨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