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霆与唐绮瑶之间自然是没什么了,除此之外,也并非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有着青梅竹马的亲昵。
习武亦是个孤苦的过程,他14岁便上战场了,哪里有时间去跟姑娘一起玩耍呢?
且就个人而言,他还有些烦她。唐丫头起小是个泼辣货,酷爱舞刀弄剑,还喜欢到处找人比试。可男女授受不亲,旁人要顾及礼数分寸,怎敢使出全力?她倒好,招招狠辣毫不留情,赢了就真以为是自己厉害。
刚才,卫霆看沈嘉嫣跟唐绮瑶两人互相看不瞬间也算开了些窍,心中逐渐起了疑惑,她是不是有点吃醋呢?
可问她吧,她又说没有,否定的还挺干脆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撒谎。
遂这一时半刻里,卫霆也被搞糊涂了,说她吃醋吧,人家心情好着呢,可说她没有吧....又总觉得似乎有点呢?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女孩儿的心海底针,他平生头次琢磨这种漫无边际的事情,只觉云里雾里扑朔迷离,若非十分好奇这个结论,只怕早就放弃了。
正当卫霆被媳妇儿的哑谜绕的团团转时,母亲给了他些许指引。
说起来....母亲是在帮他不假,但归根究底,还是沈嘉嫣这个小鬼头自己露出了马脚。
自猎场回来后,一家人在府上吃晚饭。
霓夫人身体不好,受不了风,遂今日她并没有去,等他们回来,她便问了一些白天的事。
提到唐绮瑶时,霓夫人询问老将军皇上打算把她指给谁,老将军回说还未明朗,此事就算过去。
可顿了顿,沈嘉嫣不知为何又把话题捡了回来,对霓夫人说:“我见唐姑娘英气飒爽洒脱热情,倒是与平日里见的那些女子有很大不同,我想不论皇上将她嫁给哪家的公子,定是一段美好因缘了。”
霓夫人听后看了看她,而后微微一笑。
她道:“我看倒也未必,绮瑶的性情中有些武人的张扬好胜,若是个男子倒是极好的,但这脾气放在女儿家身上总也不妥,往后需得学着低调谦卑才是,若是没有....”
霓夫人摇了摇头还想再说,但老将军适时递了个眼色给她——背地不谈人,谈人没好事,纵使长辈谈论晚辈也是一样,尤其当着这小儿媳的面前,这可是当年状元郎的掌上明珠,对着她,礼数上就更要做足了。
霓夫人于是作罢,只道:“罢了,而今厉延都娶了妻了,这些与我还有什么干系?不说了,不说了。”
沈嘉嫣只好眨巴着充满好奇的小眼睛应了声“是”。
霓夫人虽不再提了,但此刻看卫霆的眼神却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这给了卫霆提示,也一度把他搞得更加混乱了。
母亲似乎看穿了什么,但她没有明说。
等夫妻二人回到寝殿中,又轮到他闷闷不乐若有所思了。
猜闷儿是会上瘾的,他拿着本闲书翻了一整晚,边翻边琢磨这小丫头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他也不理她,她便自个儿拿出女红来给他绣剑穗了。
多贤惠的女子呀,夫妻共处一室,他不陪她,她不仅没有丝毫怨言,心里头想的反而还是他。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教导出这样懂事的女儿?
几乎在感叹的同时,他突然也就领悟了。
恐怕并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有些想法她有,有些事情她也在意,但若直白的讲出来、问出来,那并非为妇之道,唯恐就要遭到责难,所以才会口是心非旁敲侧击,是为惑敌之计。
不过糊涂的也只是他自己罢了,母亲恐怕方才一听便听出来了。
卫霆不禁付之一笑,这可真是难为她了,多大点儿的事情呀?也值得这般煞费苦心。
她这心思细想也真是有趣的很,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倒是暗合了女子Yin柔细腻的特质,试想一下,若这世上的将军都让女人来当,那两军交战的情形会是怎样?是不是处处有诈、一言一语皆不可轻信、皆需仔细揣摩呢?
想通之后,卫霆又问她一遍:“萱萱,白天在猎场,你真的不是吃醋吗?”
沈嘉嫣:“我岂会呢?”
“那....若是我说....”他想了想,道:“若是我说,我想纳妾呢?你也不吃醋吗?”
“什么?!这.....”
沈嘉嫣登时傻眼,她信以为真完全没有怀疑,心想就算只是商量、试探,但她才嫁过来不到一年光景,儿女都还没有一个,他竟就动了再娶的心思,心里头自是万分委屈,但还是埋着头回答说:“萱萱虽为庶出的女儿,但父母亦未因此疏于管教,自认宽容明理识得大体,又岂会是个心胸狭窄的妒妇?将军想要纳妾,那....那自是好事一桩了,妾身定会尽到主母之责,替将军料理好后院之事的。”
看着她憋到扭曲的表情又听着她说这些话,他一时哑然,真不知该接什么好了。
只好抱住她聊以宽慰,恐怕也是练得太熟了,不自觉就解了她的外衣,舔她的后颈、然后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