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道过了,哭,我也哭累了,求,我求你的次数还不够多吗?你到底要我给你什么反应?
我都说了,我会好好听话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许轻和侧过脸去,视线飘忽不定,不知道能停留在哪一点上。等了许久,她才自暴自弃般地捂住了脸颊,细碎的抽噎和啜泣声从她指缝中洒落出来:我真的受够了季子柊,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季子柊沉默地看着她,头颅一点一点垂下来,挺直的脊背似乎压上了千钧的重担,僵硬的弯折下来,薄唇抿着,一点点凑进许轻和的侧脸。
shi漉漉的头发已经在冷气中沾满了寒意,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耳边,像一片雪花,落在她滚烫的意识上,那丝凉意刺了进去,很快惊醒了她。
她如梦初醒般睁了睁双眼,慌忙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好半天,她才抬起掌心,覆在许轻和半边脸颊上,指尖一点点抹去她睫下的shi意。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剩下许轻和轻微的啜泣声,时不时掠过季子柊的耳畔。
再忍耐一下我吧
季子柊侧过脸去,视线定格在一边的书桌上。桌面上,某个小东西的透明包装把灯光折射了,表面泛着点流光溢彩的色泽,很是耀眼。她看着那颗糖果,艰涩地吐字:不会等太久的,许警官。
我先去放水。丢下这句话后,她逃也似的收回手快步走了出去,刚关上房门,季子柊就仿佛脱力似的,沿着房门一点点滑落在地板上。
一股巨大的悲戚袭上了她的心头,她攥着胸口,费力地喘息着。这么多年,她再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但是眨了眨眼,眼底也只有一层淡淡的酸涩感,半点泪花都凝不出来。
心脏报复似的绞痛着,在她胸腔内强有力地鼓动着,一下一下,把血ye推向身体的各个角落。手指难忍地蜷缩起来,指尖掐进掌心,不算疼,但足够她保持清醒。
汗水从额角滴落,落在她睫毛上,迟迟没有落下,倒也同泪水一般,缀在她睫上,亮晶晶的。
等她缓了缓,放好水回来的时候,许轻和已经睡着了。
她睡在床边一角,搂着被子,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蜷着。季子柊看着她微蹙的眉,一时思绪万千,会不会在这人梦里,自己还是这样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吓得她连睡着了都不安生。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季子柊俯下身去,捉了许轻和的手,一点点递到了自己唇边,自欺欺人似的阖起眼,轻轻地啄了一下许轻和的指尖,顿了顿,又吻了一下。
许轻和眉头动了动,许是实在太累了,她嘟囔了句什么,又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中。
季子柊稳稳当当地把她搂入怀中,朝浴室走去。
第二天,许轻和起得很迟。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季子柊怀里,季子柊的胳膊还搭在她腰际。她别扭地扯下季子柊的手臂,刚想起床,季子柊也醒了过来,眯着眼睛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早安,许警官。
我要去上班。许轻和捏着被子不自在地说。
季子柊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就伸出手捏着许轻和的手腕,把人拽回了被窝里:我给你请假了,今天不去警局。
你凭什么帮我决定!许轻和恼羞地挣了挣,却被季子柊按着后脑勺,紧紧圈在怀里。
因为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因为你的身体需要休息,够了吗?季子柊手收紧了些,掌心贴合在许轻和细腻的肌肤上,五指扣在她身后,滑过微微凸起的一节节脊椎:明天,我陪你去福利院,好吗?
明明是问句,从季子柊嘴里说出来,却是淡淡的陈述句口吻,仿佛不是在征询意见,而是在下达命令。
我能拒绝吗。
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许轻和想。
她无言地盯着眼前那一小片皮肤。阳光透进窗外是朦胧的白,昭示着天已大亮,朦朦胧胧的从季子柊身后投射进来,镀在季子柊裸露在外的肩头,干净得有如璞玉。
许轻和视线一寸寸顺着季子柊肩头的光影描摹过去,从圆润的肩角,到微耸的锁骨,最后落到下方的一小片皮肤上。
她眸光沉了沉,缓缓地抬起下巴,向那儿慢慢靠过去。呼吸喷洒在季子柊皮肤上,带了点轻微的痒。季子柊低下头,安静地看着她动作。
张了张唇,许轻和吻在她肩下,温热的舌尖擦过皮肤,留下微凉的水渍。
紧接着,她就一口咬了上去,以十成十的力道,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季子柊面色凝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温和的,近乎宠溺地包容着许轻和的动作,默默地消化着神经传来的钝痛。
指尖抚在许轻和背上,季子柊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更用力地把人拥进了自己怀里。她下巴枕在许轻和肩上,呼吸间尽是许轻和发丝的味道,很清淡的洗发水味,暖烘烘的,很香。
许轻和恨恨地咬着,牙齿刺入了皮肤,齿间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