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又跟着去做了DNA提取,许轻和才恍惚着从审讯室出来,被同事送回了家。
她赤裸着身子站在浴室里,任由热水从她头顶喷洒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和脖子上都印上了狰狞的红痕,一边脸颊也高高地肿起,显得有些滑稽。
酸涩感冲上了眼眶,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呢,然而泪水还是争先恐后地混在了热水里,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刚刚在审讯室里,她隐瞒了自己被K侵犯的事实。
她本来想说的,但是在那间屋子里,明晃晃的白光就在她眼前晃悠,对面是她的两个同事,开着电脑记录她的证词,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她刚成为警察不久的那一天。
有个女生哭着说自己被性侵了,过来报警,为了安抚那位哭泣的女性,身为女性的许轻和被喊了过去陪同。那时候许轻和还是旁观者,听着女生在问询下被迫细致地描述所遭遇的一切,她坐在女生身边,浑身冰冷。
当时她只觉得荒唐,让受害者抽噎着一遍又一遍描述被性侵的过程,何其过分。而如今角色倒转,她成为了受害人,她要如何描述自己的遭遇呢?更何况,她明白,K根本就不会在这种事上泄露破绽,甚至所谓的提取DNA应该也只会是徒劳。
坐在明晃晃的白灯前,许轻和瞪着对面的同事良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就当她怯懦吧,她做不到。
休息了两天,许轻和又回到了警局。
她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已经褪了不少,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红印。但是许轻和每次一瞄到那些伤,K残忍地拉开她的双腿进入她的画面就会闯入她的脑海,恶心又反胃。
许轻和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上干呕了好一阵子,才擦掉挂在眼角的生理泪水,准备整理一下自己。她一抬起头,就看见镜面中反射出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你还好吗?
许轻和一转身,就对上了来人。上个月调了一批高级警部人员来协助他们侦查,这位就是其中一员,季子柊。这只是一层身份,还有一层是,季子柊在上任前,和她约过一次,发现这人是她上司后,许轻和自动自觉地就断了联系。
季子柊站在隔间门口,微挑的双眼盛满了担忧,她看着许轻和,斟酌着开口: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许轻和盯着季子柊的眼睛,半晌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她快承受不住了。
不管是谁都好,她需要一个人陪陪她。
坐吧。高级警部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季子柊带着她坐到一边沙发上,递了杯水过去,眼神有些飘忽:为什么要躲着我,因为我们成了同事?
许轻和捏着杯子低头不语,表情有些晦涩,好半天她才张了张嘴:你就是想问这个?
看见许轻和不愿回答,她也没再追究,指尖敲了敲桌面,季子柊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档案,淡淡地问:为什么K会亲你。
看着许轻和陡然睁大的双眼,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或者是舔你亦或是咬你。季子柊敛着眸子喝了口水:什么情况下,你的耳垂可能沾有K的DNA呢?
许轻和面无表情地扫过季子柊的脸,而后者只是安静地回望她。许轻和忽然想起来那一晚,季子柊眼神也像现在一样,带着点怜惜,藏着点温柔,和平素里目光凌厉,一针见血的女人判若两人。
因为,许轻和下颚抖了一下,她手指攥紧了杯子,阖上了眼,长睫颤得有些夸张,连带着声音都像从老式答录机里挤出来的一样干涩:因为我被K强jian了。
许轻和等了很久,季子柊都没有接话,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她才听见季子柊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回应她: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季子柊敛着眉,看着许轻和颤抖着概述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上一次这个女人还神采奕奕地来到她面前,很活泼地邀她出去,眼睛里的光灿烂得要溢出来了,这才多久。
许轻和刚说完便抬着手腕,搭在自己眼前,细白的腕子和她紧紧抿着的唇,陡然生出一种脆弱感,像初春冰河上的浮冰,顺着河流瑟瑟抖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裂开。
她知道这样不对,也不应该,但是
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她半蹲下来,一手捏住那节皓白的腕子,扯开,在许轻和错愕的注视下冲动地贴了过去,吻了她。
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落了一下就分开了,轻柔得过分。
许轻和怔怔地对上季子柊的眼睛。她睁着通红的双眼,瞪得圆啾啾的,羽睫抖个不停,眸子里的情绪流得干净又坦然,杂糅着惊讶,错愕,还有点僵硬。
对不起
沉默了几秒,季子柊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终究苦笑了一声,眼神温柔地熨帖在许轻和唇角:我只是想安慰你。
就在她想退开的时候,许轻和忽然抓住了她的臂弯,阖了眼,主动凑了过去,重重吻在季子柊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