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
是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是三千多万秒。
曹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风扇的一角,摩挲着自己手心陈年的水泡,承受着身上之人肆无忌惮的掠夺。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能分出心来思量着时间的流逝,宛若一个枯败的老人。
可他今年才二十岁。
却已经在这个地狱生存了整整三年。
宁昱琛的嘴唇,从他的ru头舔舐往上,一点一点地贴上他的唇角。
曹州觉得很脏。
可他懒得再避开了。
Jingye在体内喷射而出的时候,曹州才终于可以睡个好觉,闭上了眸子。
宁昱琛喘着气地,依旧压在他的胸膛之上。
周围的声音仿佛只剩下了这,还有头顶风扇破旧的噼里啪啦的摇摆。
“进度比想象中快,”宁昱琛突然说
“大约…再挖个七八年就能出去了。”
宁昱琛也没管闭眼的曹州到底听没听得进去,继续自言自语地絮叨,“只要地道挖通,外面自然会有接应我的人,离开这里,易如反掌。”
静谧片刻后,曹州才终于抬眸。
“那你,外面的势力,挺大啊。”
曹州没有看向宁昱琛,只是撇头无神地注视着窗外,装作不经意道,“出狱之后,你能放过我,就行。”
这句话莫名其妙就惹得宁昱琛的眼神变了变。
他开始啃噬曹州的脖子,像是泄愤一般,带着血腥的暴力和摧残,深深地咬入品尝。
“跟着老子有什么不好?”
宁昱琛忽略曹州的皮肤因为疼痛而收紧的趋势。
“反正,你也不可能能够和我断得干净!”
在宁昱琛没有注意的角落,曹州一边的嘴角轻嘲向上,露出一副似乎就早知晓的悲哀。
“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宁昱琛不以为意,“至少你能离开这个地狱。”
……
宁昱琛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落了锁。
哪怕曹州已经为他挖了一年的白天地道了,宁昱琛也还是对他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八年?九年?
曹州觉得仅仅是这一年都这么难过了,他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撑得过去八九年。
如今,他依旧是彻夜难眠。
只是以前是不甘、是愤恨,到现在,曹州只是单纯地觉得时间难熬,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甚至连对围墙外面的憧憬与期盼,都因为要和宁昱琛一起出去而完完全全变了质。
这种新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快天亮的时候,直到宁昱琛回来,直到狱警小心翼翼地查完寝,他才被宁昱琛亲自送到了一楼。
整个筒子楼依旧空无一人。
宁昱琛为了让他去一楼不引起任何人怀疑,早就下令让小狱长们监督他们牢房的囚犯,狱警查完人数后的十分钟内不准出门。
所以整个筒子楼在查完人数后,都只有曹州和宁昱琛在楼梯间走动。
而他们就是在这十分钟内,走到一楼的牢房。
宁昱琛将他送进去后,就会在外面锁上牢房的门,而曹州则在里面,拿起宁昱琛给他的工具开始“工作”。
以前曹州还会疑惑,既然每天来来回回这么麻烦,为什么宁昱琛不干脆住在那个挖地道的牢房算了。
直到有天狱警突袭查寝,虽然面上十分忌惮宁昱琛,但出于他们的职责,他们还是十分仔细地检查牢房里的蛛丝马迹。
基本上只要宁昱琛没有一些尖锐性的工具,那种烟酒他们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匆匆扫过。
那一刻曹州才明白,只有空房,狱警们才不会去查。
至于那间牢房的钥匙宁昱琛是如何拿到的,那就不是曹州能够知晓的事了。
空旷的牢房里,在宁昱琛出门后,曹州就已经钻到了地下,开始他的打敲。
这个地道窄得只能一个一个过,不然,宁昱琛早就在晚上叫上他来一起挖了。
要是放以前,在得知一个地道挖通之后就能够出去,那曹州铁定会干劲十足地不分昼夜。
可如今的他却只是当成任务一样地挖着,明明知道这条地道通的是外面、通的是他奢求已久的自由和希望,他却总是下意识地去排斥。
后来曹州才慢慢想通。
原来他所奢求的自由和希望,自始至终,都和宁昱琛没有半点牵扯与联系。
一直以来,他想一起出去的人,仅仅只有郝唏。
最近他也常常梦见郝唏。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双重人格的事实,但他还是怀恋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唯一亲人,即使那人只是他衍生出来的一个人格,他却再也唤不醒来。
这个地道里的土有软有硬。
手都被磨出水泡了,曹州都仍旧像是忘记疼痛般地自虐式继续。
后来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