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问:“真要现在去晋阳?”
整顿的士兵才有拼杀的能量,一群被消耗过的人,并不适合长途奔波,就连樊青也不甚赞同,他们的意思是起码休息一夜。
“我们不单攻城,更为救命。”霍衍山看向下面,“算算时间,李怀祈当在晋阳,大军来回两个月,两个月……变数极大。”
可以叫一座城易主,也可以叫活人成白骨。
“疲乏厌战,兵家大忌。”徐淮提醒。
霍衍山不语,这个时候身后马车李书妤不知何时出来,她已经熟悉好了,穿着一身雪狐,墨发白衣,整个人站在车辕之上,安静中浑身透着几分矜贵。
女子身躯不高,全凭气质。
素日再玩耍胡闹的人,关键时刻就透露出教养的重要,雍华宫满堆诗书奏章中长大,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你们很累。”
细软的声音响起,被风吹到耳中,在枯冷的冬日,这样一声无疑是突兀的。
“夫人?”樊青蹙眉,“太危险了。”
无论的怀孕还是车辕,对于李书妤这样的女子都是危险的,樊青想阻止,霍衍山却道:“让她说。”
“主君……”
霍衍山不语,默默走到她身边。
李书妤没看到,她攥着手,似乎少了些往日的跳脱,“也知道你们来凉州……或许是贬谪,或许是流放,或许是逃亡,或许……或许更多,你们守护着这片土地,却从未享过晋阳一日之欢。”
“一座帝都,并未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在那城里,为帝者荒yIn无道,为臣着权势欺人,想要努力的人被锁住,想要反抗的人被欺压,但我希望……你们去,少一个这样的人。”
少一个担恶多载的霍衍山,少一个身带枷锁的李怀祈。
“你们曾被放逐,受过诸多委屈,难道不想要一个公道?”
李书妤说完声音平稳,“请救我哥哥一命。”
“他曾少年离家,收复一片密水失地,也曾意气风发,试图成就清平盛世。晋阳谁都有错,但李怀祈没有,请你们砍在曾经怀祈太子的份上,看在我曾助凉州种粮的份上,救救他。”
李书妤说完,拂袖一礼。
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像是失了力气,再没有抬头的勇气。
临近天明的风雪落在她的发上肩头,就在她忍不住要抽泣时,一只手自下而上,为她挡风拂雪,他厚实的掌心落在脸上,粗茧之下满是温度。
漏风的心忽然被护住,无形中给了她力道。
李书妤忽然就不怕了,她抬眸看着这个许她成长,却在最后跑来给她兜底的男人,想对他笑一笑,泪却忽然留下来。
“方才不是说的挺好吗?”霍衍山笑极,“怕了?”
她的悲伤瞬间淡化,抽泣成了委屈,边撇嘴边要他抱抱。
明明整个人都耷拉下去,还要嘴硬,“不,不怕。”
霍衍山抹了她的泪,递给她逗她,“这是不怕?”
李书妤把自己藏到他怀里,呜呜咽咽伤心极了,泪珠子吧嗒滴到他心里。
也早忘了梅嬷嬷嘱咐的,在外端庄那些话。
霍衍山哄不好,只能上了马车抱住她,转身朝下淡而镇定道:“出发。”
他可没有李书妤的好脾气,跟着他的人都知道,简单两个字无人反驳,大军整肃出发浩浩荡荡。
而李书妤被带入马车,哭了好久也不愿和他说话,只两只手抱住他,用他衣袖擦泪。
她也不是害怕,如若霍衍山不出现她也能很好,只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偏来了,就忍不住叫人委屈,这大概就是被人疼着的样子吧!
总有一个人,叫你坚强瞬间变回小孩。
而霍衍山却将就着她,一路没有吭声,安抚的动作无一不在提醒,他在。
许久她累了才抬头,眼睛红红的,一副哭惨的模样。
霍衍山见她眼珠子不动,伸手喂给她一颗糖,李书妤含过。
“别怕,没事。”
“恩。”
李书妤点头,有人爱时,她不怕。
因为是去救人,他们速度很快,过了密水不过将将天亮,李书妤在他怀里睡着,嘴里含着糖。
霍衍山怕她睡着呛着,捏着她软嫩的脸想让她先吐出来,李书妤嘤嘤叫,怎么也不愿。
没办法,霍衍山抱着她把人往上撑,自己反弯腰下去。
混杂着冷气的鼻息喷洒,诱的李书妤一缩。
他先用薄唇在妻子娇嫩嘴角描摹,轻轻厮磨让她喘息,带着浓重shi热的侵占直白引诱,等到李书妤睫羽微扇,唇角启合,他才舌尖探里一卷。
再抬头,那糖果子便到了他嘴中。
李书妤嘴中无物,自然不满,但是香甜残余,亲吻后带着别样的味道,李书妤眷恋的含唇一舔,吧唧两下寻摸着熟悉的位置睡去。
而霍衍山瞧着她魇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