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吩咐了,打死不论。”徐氏拧着眉, 眼睛紧盯着涕泗横流,喊得嗓子都哑了的季婵,满脸不屑。自她掌事以来,所经手的犯婢,不说上千也有百人,哪怕是年龄尚小的,也都咬紧了牙关,轻易不叫喊出声,责罚过了,由着其他宫人搀扶回去,待到三日后,还得回去当值。像季婵这种皮子娇嫩的,才受了几下板子就瘫软在地的,徐氏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婆子也是她用惯了的,见她皱起的眉,心下明白,下手愈重,衣裙黏在皮rou上,血将赭色的裙子染得愈发的暗沉,几近黑色。
季婵Jing神恍惚,只觉得那厚实的木板下,腿后的部位仿佛只有一节白骨,伴着堆砌起来的烂rou。
天色近晚,烛焰摇晃,阿锦由皇后殿中匆匆赶到慎刑司,三十下笞刑去了三分之一,季婵趴在条凳上,一动不动。阿锦心中咯噔一声,厉声喝道:“住手!我乃太子近侍,奉命前来,宫中女婢违反宫规,也不过才笞十下或是舂一日,徐掌事好大的威风!也敢无视法规法律,擅自加用私刑太子殿下到时小瞧尔等了!”
徐氏顿时慌乱无章,但犹记得这是Yin妃吩咐下来的,自认为后面有座大山挡着,也就壮了壮胆子,答道:“此女乃是Yin妃殿下吩咐送过来的,许是犯了大错,慎刑司执掌宫规,惩戒宫人,何错之有”
阿锦担心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季婵,再转回来看徐氏的时候眼神更加凶悍噬人,她不同于普通宫婢,手上沾染上可不止一人的血,吓得徐氏后退几步,勉强堆砌起来的胆气又被吓了回去。
“季娘子非但不是宫婢,还是晋阳公主和太子殿下看重的人,自然轮不到你慎刑司来管,再者你可知道她所犯何罪依照的哪条宫规”
“这……这是Yin妃殿下送来的人……”徐氏顿时气弱。
“怎么你的意思是Yin妃殿下送了个不明不白的人让你动用私刑”阿锦步步紧逼。
“……”徐氏如何还敢接话,只得住了口。
“人我带走了,如果谁要是问起,只道是失手打死了。”阿锦走近季婵,将人一把抱起,出去的时候徐氏畏畏缩缩的伸手拦了一拦,“怎么你还敢拦”阿锦瞪着她。
徐氏仍是伸着手,她自然是不敢,只是如此一来,她没给Yin妃办成事,日后问起难免要吃挂落,又遭受了太子殿下那边的厌弃,这个失手打死宫婢黑锅还要背在身上……
与其双方都得罪,不如只得罪一个。太子性子温和,应该不会多加计较,Yin妃则不然,她向来不会在这些奴仆面前多做功夫,数年前五殿下宫中多数宫人被拔舌抽筋,那可是Yin妃亲自下的命令。
稍加思索,徐氏便下了决心,她看向阿锦,开口道:“既是殿下下令,可有手书信物?毕竟这是Yin妃娘娘送来的人,我等也只是宫人,按令办事,阿锦姑娘莫要为难我罢!”
手书信物自然没有,阿锦眉头一竖,又要发难,可惜无论她怎么说,徐氏都不肯放人,推脱的理由十分蹩脚,吃准了李承乾性好。
别无他法,阿锦只能遣人回去告知,看徐氏的眼神Yin森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若是太子得知尔等如此阻拦,只怕这慎刑司要换个掌事!”
徐氏周身一寒,顿觉不好,然而事已至此,她嘴唇张了张,只能强撑着面子不敢接话。
阿喜领着孙道人踏入了立政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静云连连请辞,又趁着李承乾不注意时想要收买宫人传信求助。李承乾实在被她的小动作烦得恼了,吩咐几名壮实的侍从堵了嘴,手臂按在背后,臂膀被掐得生疼。
“老实待着便还罢了,本宫若是想寻你麻烦,有如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语气清淡得有如往常一样,他向来是这样。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天之骄子,比之常人总多了一股傲气和高高在上。
许是休息了些时候的原因,长孙皇后的气色比之刚才好了许多,李承乾也稍稍放下了心,宫人传来消息,阿喜领着孙道人在殿外等候,说起这位人物,连李承乾都肃然起敬,陛下还曾经想授其爵位,不能随意对待。
静云年纪尚小,又常年只和后宅家眷打交道,并不认识这位在鼎鼎大名的药王孙思邈,这位道人少时因病学医,后终成一代大师,其博涉经史学,又医德高尚,时常外出云游,医治百姓,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
孙思邈此时已经七十多岁了,发须皆白,容貌却红润得有如少年。此时已然入夜,加之宫门下钥,无诏不得入宫,阿喜找到他时,孙道长也有犹豫,只是性命攸关,又是一国之母,轻重缓急,他自然分辨得清楚。
一路上,多亏了阿喜手持太子玉牌方能通行无阻,听身边这位侍者口述,皇后陛下似乎因为药毒相冲,十分危险,如今一观面色,倒也还好。
阿青取出一方轻透单薄的丝帕垫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孙思邈告声得罪,伸手为长孙皇后诊脉。
“这……”方一查探脉相,孙思邈花白的眉皱起,原本轻松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组织措词,缓声道:“皇后陛下突然病倒,并非是中毒所致。”
他又翻了翻被阿青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