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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NO.4 NP101100真正的目标确定是‘李子强’了吗?”
“是的。因为只有‘李子强’的尸体上留下了齿印。”
“把他的资料给我。”
接过部下递来的资料,苏菲扫视了一番,目光停在一处,瞳孔紧缩。
李子强,人从众帮帮主;妻子早逝,现有一子,名字为——
斐夜月。
第 xxi Yu
葬
“夏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带着眼镜的老师拿着手中的志愿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眼前的黑发少年。“以你的成绩来说,别说2A线的B大,考上C大也是绰绰有余。C大是重点大学,虽然在外省,但它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有名。”
“谢谢老师,但是我已经决定考B大了。”夏珥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回绝了班主任的好意。
“这……你父母怎么说的?”对于少年意外的固执,老师只好从别的方面下手。
夏珥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我父母说都依我的意思。”
说谎,明明只是他们不屑一顾。
“夏珥的父母真放得开手啊。”老师有些感慨地说,想到家里那个不安分的主,与眼前的乖巧的少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呵。”少年的笑容如夏日般耀眼。
虚伪,明明伤心得想要大哭一场。
“那,夏珥为什么这么想上B大?”
“因为B大的艺术系很有名,而且离家很近,毕业后好在这个城市找工作。据说B大近年来也要申请重点了,这不是很好么,进去前是二本A,出来后是一本,万全的保证。”
这才是重点吧。固执的守着自己的窝不肯远离,他知道,只需一个转身,他的巢便会消去他存在的气味。
“……好吧,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家了。”班主任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解。夏珥站起来,有礼地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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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苏菲靠在车上,她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那就走吧。”
“嗯。”夏珥拉开了车门,黑色的眼珠没有丝毫光泽。
他们的目的是,参加葬礼。
说是参加,其实也只是远远地看着罢。夏珥和苏菲站在距殡仪馆相隔1条街的彼端,是那片灰色中唯一的红与黑。
黑发的少年默默地看着那片晦暗的灰色,脸被晦暗映成无力的苍白色,宛若石膏般没有神格。红艳的女警在旁边抽着烟,袅袅的薄烟在灰色的空中无力地晃动两下,便消失不见。
隔了一条街,有人在痛哭,有人在惨笑,是生,是死,是岸的彼端。
这是夏珥目睹的第一场葬礼,站在生的阳界,望向死的Yin间。如此灰败,如此惨痛,如此……沉重,压得夏珥近乎喘不过气来。
“……要去看看么?”苏菲将烟在旁边的栏杆上磕了磕,淡淡地问着。
“……”夏珥死死地看着彼岸,全身紧绷用力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他似乎在看对面,又好像看向了黑暗的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刺骨地冰冷。仿佛一下子泄了气,黑发少年神情疲惫地摇了摇头。
“……不了。”
就算距离了一条街,那种窒息感依旧缭绕在周围。他恍惚觉得,要是真的去了那一边,他恐怕不止喘不过气来,连肺中残留的稀薄空气也会被那片死灰剥夺。
黑发的少年仰起了头,冰冷的雨打在了他的脸上,却灼烧着他的神经。
原谅我,原来生命是这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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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冰冷地下着,夏珥一直觉得秋雨远比冬雪寒冷,那种渗入骨髓中的冷。他打着伞,从超市往回走。即使再怎么小心,雨水还是必不可免地将鞋尖打shi,让夏珥觉得有些难受。怀中是一瓶酱油,被少年宛如金银般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是他的母亲交给他的任务。夏珥象完成最神圣的使命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心满意足,即使这是他的弟弟不愿在雨天出门而强推给他的,任务。
黑发的少年哼着歌,无机质的眼珠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然后被一片银色所刺痛。
是他。
一向张扬的亮银色被雨水打成了银灰色,或者说周围的晦暗将那头耀眼的银发渲染成灰色。银发的少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坐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所有人都不愿在这冰冷的天气中出行,这样一来,银发的少年仿佛被世界遗弃般,孤独地坐在那里。
夏珥握着伞的手开始颤抖,他想逃开,逃离那片银色,但脚底却仿佛生根般的一动不动。
银发的少年就那样在雨中坐着,灰银的发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苍白的唇。身体已经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