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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他去哪儿了?”黎澈登时慌乱起来,“我去找他!你们俩先自行去见项氏。抱歉,失陪了。”话毕,他拔腿就往下游跑去。
“好。哥,那我们先去找项氏吧。”黎昕拉起黎滨就打算迈开步子。
“一听说项霖不见了,他竟然如此焦急。”黎滨撇撇嘴,不满地跟上。
“那是他弟。要是我走丢了,你着不着急?”黎昕未置可否。
七彩的丝绸随风翻卷,哗啦啦地重奏出乐音。灰白的鸿雁穿梭扑腾于主帐檐顶,肃穆之间带着生机勃勃的灵动。上游部落的主母项氏便寄居檐下。
黎滨在帐前定了定神,然后大踏步径直走向主帐。他经年离丧的生母近在咫尺。
小时候,每当他上树掏鸟或者偷玩石刀之时,遭到父亲责打,他总希望像别的孩子那样有母亲的庇护。可惜没有,他就这样一个人坚强着长大。平心而论,糜氏待他不错,他却总觉得——终归是少了些什么。
“主母。我是黎氏部落的族长黎滨。”黎滨立于帐外,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波澜不惊。
“孩子,进来吧。”柔和的声音在里面应道。
黎滨应声推门而入。
眼前丰韵的女人缓带轻裘,与记忆中模糊了的倩影颇有几分出入。但是那双眼睛——那双春水方生般温柔的眼睛,仿佛融化了时光蹉跎。黎滨不由得心里一动。
“黎氏部落伤情严峻,黎滨特来求药。望主母垂怜。”黎滨双膝跪地,直抒胸臆,也不拐弯抹角。
“孩子,别着急。药在项霖那里,我让他代为看管。”
“什么?”黎滨大吃一惊,捶胸顿足,“在他那里?全在他那里?”
“是啊,全在他那里。”
“抱歉,我去找他!”黎滨一时性急,也顾不得旁人,就跳起来夺门而出,独自朝下游飞奔而去。
黎滨全速地奔跑着,一路穿过沿途的灌木。枸橘的尖刺划破了他的手臂,手臂上渗出血丝,他却毫无减速的打算。
但愿药草被丢在地上了。但愿焚烧时把药剩下了。黎滨一路默念。毕竟这可是部落里几十位弟兄的救命药啊!
黎滨马不停蹄地赶到藏符xue,还来不及喘息,便立即钻了进去。洞xue的深处光线昏暗,他也毫不退缩地往最深处钻。
来到洞xue的尽头,侧岩壁上摸起来有个磨盘大小的洞口。黎滨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摸出来四个小罐子。
果然是被藏到这里了吗!黎滨心中暗喜,拧开罐子,只见相应的药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黎滨长舒一口气,志得意满地揣起罐子往外走,忽然,洞口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洞口明晃晃的光线让他看不大真切,黎滨犹疑着招呼眼前的人影:“黎澈?是你吗?”
“大哥,项霖在哪?”黎澈冷冷的话语传来。
“我不知道。”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没有回应,扑面而来的是长矛划破空气的啸鸣。大概是由于洞内昏暗,长矛刺空了,却可见招式狠厉,卷携杀意。
“兄弟,你听我解释……”黎滨急忙大呼。
长矛打了个转儿,斜劈过来。黎滨慌忙躲过,倚靠着石壁蹲下。黎澈跃入洞内,从两侧击打。黎滨不得已左右躲闪。黎澈见状,直接把长矛抵上黎滨的喉间,令其无路可退。
“你为什么不反击?”黎澈冷冷地问。
“我怕伤到你。”
“你怎么就不怕伤到项霖?”
“快看!项霖在那!”黎滨突然扭头,朝洞口一指。
黎澈本能地转过头去。黎滨赶紧用力把黎澈推开,朝着洞口夺路而逃。
黎澈懊恼地追上去。追了一阵子,他自知跑不过黎滨,还是停了下来。事实上,他始终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项霖已经遇害,可黎滨的反应教他不得不相信。
“为什么?”他跌坐在地上,攒紧双拳,颤抖着仰头,问天。
“为什么!”他接而怒吼。
无边旷野,无人应答。
他本以为找到了项霖作为活着的寄托,可是黎滨生生毁了这一切。从小到大,黎滨的骄傲、果决是他活下去的航灯;现在看来,黎滨的狡诈、残忍,又何尝不让他痛恨?
他愤而怒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的弟弟项霖,我就扣押你的妹妹黎昕;你攻打我的部落,我就让你的部落灭亡!”
黎澈失魂落魄,头重脚轻地回到部落的。见到他的人都道是他凄凄惶惶,如丧家之犬。
“黎昕呢?”半晌,黎澈朝旁人问出这句。
“她走了,回下游了。”有人应声。
“什么?那她有交代些什么吗?”
“没有。”
黎澈狠狠地一拳砸在石台上,磕破了皮也不自知。他一言不发,摆摆手兀自回帐里去了。
黎滨马不停蹄地一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