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孩子,然後他要做一个好爸爸,把孩子抚养长大,耐心回答他每一个“为什麽”,也愿意在每个假日带著他去山中海里冒险,不打他不骂他,温柔的对待他。
然而,就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已经做好做父亲的一切准备时,却被医生告知,哦,亲爱的伊武雅刀先生,您的Jing子没有存活率。
医生说那句话时,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冰冷的听诊器一般。
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属於自己的家而已。”雅刀轻声说,他笑起来时,总有种小男孩的味道,令人难以把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侩子手联系到一起,他的头发和睫毛都软软的,像卡通片里的维尼小熊。
李昂看著雅刀。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你敢谋杀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雅刀又说,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完後,站起来,披上了外套,预备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里?”李昂问。
“去告诉那些鬼东西,让他们明白,你是谁的女人。”雅刀转身,声音透出了微妙的寒气。
李昂顿了顿,指指自己四肢上的铁链,问:“马上就要发布第三场游戏规则了,你把我锁住,我怎麽动身?”
“没必要。”雅刀看著他,笑的无比灿烂,“你是我的东西,你所有的,我来负责。”
就好像森林里的雄兽,有了配偶,就会立刻与周围所有对配偶和孩子有威胁的生物进行搏斗,将它们打败,告诉它们,这是自己的领地,这是它的配偶和孩子。谁敢侵犯它们,它一定会用利牙将他们撕烂。
雅刀走了,带著他的利爪利牙去搏斗了。为了他的家。
李昂却觉得一切荒唐到可笑的地步。
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个侩子手?
他平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身体不能动,雅刀怕他对孩子不利,给他的四肢捆上了坚固的铁链。
他闭上眼,安静的睡著,好像死去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像疯了一般,沈默的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往墙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rou体与墙壁凶狠碰撞,发出沈闷的砰砰声。撞著撞著,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眼皮开始发红,肚子也开始剧痛,疼的他浑身发抖。
他抽了一口气,发现声音太小了,又改为用头去撞。虽然力度收到不至於撞破脑袋,但是额头还是很快就磕破了,鲜红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墙壁。
碰,碰,碰。
碰,碰,碰。
撞击声好像回荡的枪声。
男人用尽气力,似乎是想将自己毁灭一般。他的眼睛和脸颊全部红通通的肿胀著,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吼叫,仿佛一生的无法甘愿就此得以宣泄。又仿佛有一双手轻轻的抽调他身体里紧绷著的细线,持续而轻盈的,一根又一根,直到今天,一根都不再剩下。
这麽多侮辱叠加,再叠加,足够使他的Jing神一点点的衰退,完全不能自控,最後走投无路,毫无生还的机会。
李昂又突然平静了下来。躺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这是公元20XX年的冬天,十一月末,世界就像末日一般,黑的仿佛没有第二天的太阳。
有人推开了门。
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衣角在黑暗中蹁跹,像只蝴蝶,轻盈落在床边。
又有一双手抚向了他的脸,轻柔地擦干他的眼泪。
微光中,他看见那人温和洁净的脸容,黑眼睛里落著银河的碎片。
那人说:“你呼唤我来,是为了什麽。”
李昂的神志非常非常清晰,即便面前的人和那人很像,甚至流著相近的血缘,但是他知道,此非彼。
小宙不是可以救赎自己的谨言,不是他最爱的小甲壳虫先生,不会在他快哭了时,以两指竖在头顶,又蹦又跳,还唱歌:
哦哦,我是小甲壳虫,我是昂昂的小甲壳虫,我要用自己的甲壳为你铸造一道城墙,让你永远无法再心伤。哦哦,我是你的小甲壳虫,我要让你在我的甲壳里,永远快乐。
哦哦,我的小甲壳虫先生。
李昂抖著手指,说:“我不能生下他。”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
小宙取来毛巾,替他擦干净额头上的伤,在床边坐下,平静地问:“你不爱他吗?他是你的孩子。”
“当圣母玛利亚还是个处女时,她怀上了主耶稣。污垢的处女,你觉得她是真的爱这个孩子吗?”
小宙沈默了片刻,摸摸他的脸:“这是你第二次求我。”
“你会帮我的。”
“这麽肯定?”
“你不会喜欢自己弟弟最爱的人,怀著别人的种。你不会。”李昂恶狠狠的重复了一遍,“你不会!”
他如此笃定的样子,令小宙笑了出来。不过这笑却没了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