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次月考原白果然是第一。
学校的光荣红榜就在大门旁的宣传栏上,每天上学放学都能看见,文科和理科并列,榜首原白和江左,还都贴了照片,这两个人都是学校里成绩好的帅哥,俩照片放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男团选秀节目或者选美比赛,仿佛下一秒就能衍生出后援会投票打。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过人都是护短的,理科班捧江左,文科班吹原白,都是共识,鉴于他们两个人关系还挺好的,所以坊间还流传着他俩的秘闻。比如,我的同桌就是他俩的粉,我一直怀疑,假如不是繁重的学习压抑了她的创造力,她都能给江源整出十万字小黄文来。
我看光荣榜觉得是男团打架,她看光荣榜觉得是同框发糖,说这叫“王不见王”,“强强上榜”。
我只能微微拱手表示知道了,同时建议她去和我的小姐妹苏静玲讨论,苏静玲站江左和闵右,她俩拆逆,正好打一架。
那天晚上我情不自禁地答应了原白的请求,不过实际上离期末考还有一阵子,这事并不着急。
体育馆那事之后,我又匆匆地投入了学习状态——无他,就是月考考得实在是太烂了。
除了语文等优势科目还拿得出手之外,物理化学依旧毫无起色,还有倒退的趋势,幸好后面还有一个语文怎么样都考不好的闵右与我同病相怜,否则我心态就要崩了。老实说,这种情况下,别说碰原白,就是看江左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都觉得心情烦躁。
我们两个偏科专业户统一战线,联手孤立了全科学霸江左。
江左委屈,但他没法说。
所以他只能遥望晚自习下课,我和闵右两个人互相取暖,我教闵右语文,他给我讲物理。
晚自习的灯光照在眼皮上,我睡眠不足,干脆不那么一本正经地坐着,就随意地把下巴埋在手臂里,垂着眼睛看闵右给我演示步骤的草稿纸,时而抬头望他一眼。
嗨呀,他们都说江左原白是罗城一中的文理双璧,但要我看,还是闵右最合我的心意。我喜欢他如黑白分明的水墨画般的长相,乍看一眼之下那冷淡的气质也符合我的审美,包括他讲题的语调和解题思路,都令我舒服——哦,这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毕竟,初高中的女孩子,很容易对耐心给自己讲题的学霸心生好感,如果这个学霸恰巧又长得不错,那好感度更是以几何倍数增长。
但好感终归也只是好感,这点好感引发的最终结果无非就是我们两个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高中时期的我其实真的无心恋爱,喜欢找闵右纯粹是因为我们班他物理最好,讲题最能令我听懂,简单言之,一切都为学习服务,儿女情长统统都放一边,完全不重要。
如果不是原白过分倔强,我绝对不会在高中谈恋爱。但仔细想想,我们的关系也根本就算不上恋爱吧,撑死叫“试一试”。
当我熬夜做题,挣扎在书山题海中之时,原少爷却显得对成绩毫不在意,但偏偏他无论如何就是拥有让人歆羡的高分,我真的是太讨厌这种感觉了,他越表现得举轻若重,游刃有余,我就越厌烦他。
我觉得我不能和原白聊学习,我怕聊着聊着我生气失控,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真的把他弄坏了。
2.
当闵右将那道弹簧撞来撞去的物理题讲到第二遍的时候,我听见了江左的声音:“原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就看见原白静静地站在门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勾勾地望着我的方向。
我皱了皱眉,又若无其事地把头扭了回去,对闵右道:“唔,第一题我懂了。不过第二题,当弹簧推送小球,小球到达圆形轨迹的四分之三处,它所受的力,我分析起来总是和答案不一样啊?”
闵右眉尖一动,把画好受力分析的稿纸转了个方向,递到我面前,铅笔点了点:“你是不是多算了一个力?弹簧和小球都在磁场中,这一题的小球你可以视为带电粒子,带电粒子做匀速圆周运动”
原白踏进了一班的教室。
他平时也很少来串门,是以我们班的同学都有点惊讶。
一堆惊讶当中,我同桌就显得尤为突出,她停下笔,小脸上洋溢着rou眼可见的兴奋,捧着脸望着原白朝江左走去,我感觉她心中已经磕磕得鸡叫了万儿八千回了,只是面上犹能保持着矜持。
然而原白冲江左一颔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很快地越过他,来到我的桌前。他长得高,人一过来,我头顶的灯光就被挡了大半,一道Yin影落在桌上。
闵右先回过神,礼貌地笑笑:“有什么事么?”
我暗地里狠狠剜了原白一眼,警告他别惹事,但原白装得很好,脸上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淡然表情,指了指我,对闵右说:“我找时姐有点事。”,
众目睽睽之下,我没有办法推诿,只得站起来跟他走了。
七歪八拐绕到了没人的小树丛底下,我停住了脚步,双手抱臂,斜斜靠在路灯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