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不开。普通的步兵靠弓箭手和火炮的掩护顺着云梯想强攻城头,却都被城墙上落下的羽箭、巨石击中,从云梯半中落下,掉入遍布利器的壕沟,立时殒命。有幸落在地上的,也摔断了手脚,被后面接应的兵士拖了回去。
偶尔有利落些的躲过袭击,爬到了云梯顶部,刚一露头便被城墙上早已埋伏好的楚军砍了首级,从十数丈高的城墙上翻落下去。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东桤军的进攻难有成效。
倒是楚天曦和傅承志忙而不乱的照应好各个垛口,严密对付着东桤军强力的攻击。楚天明早已被妥当的送下城头,护送回楚宫去了。他的到来的确给惶然中的楚军带来了一些士气,又加上看到七公主身先士卒,楚军们很是抱定了为国死战的决心,誓与东桤相抗到底。
勇猛善战的“敌风”在阵后暴躁的踏着四蹄,恨不得一跃而上杀到最前面。咎紧紧地攥住缰绳,看着战况的发展,仔细观察着楚军兵力的强弱与应战的计谋。
当第三批东桤的勇士爬上云梯试图为这一战寻到胜机,却失手于楚军的刀剑下,注定要长眠这异国的土地之后,咎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吩咐身边的传令兵:
“鸣金。”
“叮叮”的声音尖锐地响在阵前,东桤军训练有素的停止进攻,迅速回撤。临离开时,咎回头望了望城头上一身白衣的楚天曦,唇角淡淡的弯起,双腿夹一下“敌风”的马腹,疾驰而去。
刚才还号角齐鸣,人喊马嘶的战场,此刻只剩了寂然的满目疮痍。城门前遍布的尸体中,既有东桤军的,也有被箭炮击落的楚军。血染红了土地,空气里慢是硝磺的味道。
略松了一口气的楚天曦听着身后楚军的欢呼,看着东桤远去的军马,却并没有小胜后的喜悦。她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东方咎刺探楚军实力的一次牛刀小试,更多更大的考验,在等着她和她手下的薄弱楚军。
入夜,傅承志留守城头,楚天曦则回到了楚宫的云曦苑里。在灵儿早已备好热水的木桶里浴去一身的战尘后,天曦靠在房内的贵妃榻上,微闭上眼帘,稍做休息。
本以为今生不会再相见的,在做出不可原谅的伤害之后,自己很难在她面前保持坦然。而今天却真真实实的又看到她了。
并非当初的锦绣华服,那一身蓝布葛袍却丝毫遮不住她身上的王者风神。战场上果然是气势如虎的,那雄赳赳的神气叫谁能相信本是个娇弱女儿家?单薄的身体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量,让人难以轻视。
也许只有天明那样不知轻重的人才会随意轻视她,以为小小一张契约就成了永久的保护,还轻信了那负伤海外的传言。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信了。听到那消息的一刻,竟不能控制的颤抖和心痛。忘了细想除了自己在她毫不设防的时候辜负了那一腔深情,谁能轻易去伤了聪明又强势的她,也许,从未有人挫过她的锋芒和傲气吧?
自然,不可能看不见的,她半边脸上那个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伤痕的。当初那一剑,会留下怎样一个伤疤?毁了那张俊美无暇的容颜。若是男人脸上添道疤,恐怕并不会在意它的丑陋,甚至还会自得于它带来的煞气。可终究是一个女子,不会无视一道破相的伤痕,又何况,那心里的伤,会更深一些吧?欺骗和利用,对于她这样骄傲的人来说,该是难以接受的。从她的眼睛里看的出来,她对自己的恨,该是很重很重。如果不是楚国的公主,多想去求她的原谅,哪怕只是奢望,至少可以把歉意告诉她。可是若不是楚国的公主,又何须去伤她呢?
天曦苦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逐渐朦胧的睡去了。灵儿轻手轻脚的进来,给她盖了一床锦被,熄了灯,又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整个楚宫,便陷入了一片安静的黑暗中。
谁知,这一战后,东方咎竟然再无大的动作,每日营前巡视,对着楚都瞭望一番,便回自己的中军帐。或是品茗读书,或是聚众论酒,要不然就干脆蒙头呼呼大睡,似乎再不想攻城之事。而韩士铎和其余将领则带着东桤军照旧列队Cao练,整个营中秩序井然,没有丝毫乱象。
韩士钊的战报接连传来,相继攻下南溟多座城池,眼看便逼近它的都城。东方咎看了情绪不形于色,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了。
而楚天曦与傅承志则一天天皱紧了眉头,心中的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沉重。
东方咎的目标很明确,是要打持久战,除了她亲自把守东门,西、南、北门都派了兵马,形成合围之势,而这却正是楚天曦最担心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四门紧闭,不可能自城外调配补给。楚都是繁华都城,人口众多,又驻扎了四万军马,这么多人马的口粮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损耗。因为东桤军来势凶猛,当时根本来不及储存粮草,仅凭城中原有的存粮维持不了多久。而国库里的金银、皇宫里的财宝,变不成可以果腹充饥的干粮,就失去它本来的作用。这些日子拖下来,现存的粮草眼看难以为继。而东方咎既不进攻也不撤兵,摆明了是想耗尽楚都粮草,拖垮楚军,令他们不战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