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一触即发!
刀刀剑剑惊天贯日,真气如虹相交,如雷震耳,隔绝六界之外的战场,血rou横飞。
血如墨,染红了天地,唯两人岿然不动。
一人白袍清寡,逆风飞扬,处变不惊,好似在看一场闲庭落花。
一人明黄鎏金,神色Yin郁,站立不安,不由皱了眉。
待这苍茫染满血色,待这一兵一卒皆耗尽,终是他们反目交手之时。
惨哼之声,碎裂之音,回绕不绝,刀剑相交猎猎作响。
他却在笑。
天地肃杀,但曾在那夜深帐灯,有人娇颜明美。
夜色诡异,但若有那人红妆浅笑,暗暗无光也从来不会俱寂。
那曾在黯淡森然的冥界,为他袖挽一盏宫灯的女子,是他永生永世唯一的救赎。
即便势抵半壁天地,但以冥界一方对抗三界联手,终归是差了些。
可为了她,有何不值?
忽有一玄一银两道身影冲入九霄之境。
弥尘顾不上战场凶险,直向沧易飞旋而去,一臂震开他欲对付Yin兵的一掌,一声冷喝,“退兵!”
沧易未料到他的出现,踉跄一步,震惊道:“弥尘你这……”
“我看你这妖王,是当得不耐烦了!”他眉目凛冽,声线冷到了骨子里,“你若不退兵,休怪我率兵和你自相残杀!”
他是当真怒了,实权在握的首将,沧易自是不敢招惹他的。
而另一边,墨久陵也拦在了墨玄面前,“爹,别打了!”
墨玄见了他,面目凶狠,“孽子!男儿畏缩逃避,丢尽我的颜面!还不快拿起你的剑!”
锐不可当的气势愈发如山压顶。
墨久陵从未违抗过他,此刻却坚定如斯,毫不退缩,“爹,九万年前,阿修罗残党混入魔界,是神冥两界助魔界平叛,您常说血性男儿应当分清大是大非,有恩必报,因而这几万年屏却戾气,同各界共处,可你现在所为,让孩儿如何信服?对魔界有恩的,不只有天界!”
“你……”墨玄听见自己沉默顺服的儿子,第一次对自己这般大胆肆意地责问,竟还无法反驳。
乱尘漫天。
扶渊仍旧静默而立,面无情绪将一切尽收眼底,直到看见那战火硝烟中,一抹红影,喘着气奔向他,全然无视身边的刀光血影,他的神情骤然变化。
袖中掌风大盛,扶渊震开她周身尽数危难,飞身而起,把那与战场撕杀格格不入的红裳女子护入怀中,迅速将她带到安全之地。
震惊之余,扶渊很快恢复了镇定,“回来干什么?”
看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她的泪瞬间就绷不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扶渊脸色极差,怒视匆忙后来的小黑小白,瞟到他们身后不急不缓的那人后,到嘴边的斥责收了回去。
“你带她回来的?”
江无妄无声默认,他也没必要辩解,小黑小白的御行术使不上,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他们免去一日一夜的路程,在此时赶到。
扶渊漠然半晌,看得出他已抑制了怒意,“我是让你替我看好她,不是让你将她带回火坑!”
江无妄眉梢微动,没有说话,试剑宫虽与四界无关,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灾祸而至,如今这情形,要想阻止,唯有白轻殊能做到了。
轻殊拉扶渊的衣袖,满目泪痕,盯着他:“我都知道了,不要因为我,害了天下苍生。”
扶渊目光转冷,“拿你换的苍生,我要来何用?”
不听她多言,扶渊冷眸扫向昊天所在之处,而他也注视着此处,视线落下轻殊身上,如饿狼盯准了猎物。
只要杀了她,何必多此血rou残杀!
他杀意大盛,扶渊双眸一眯,将轻殊往后一推,扬袖飞跃而去。
扶渊的掌风犀利霸道,激得衣衫衣衫猎响,而昊天也不曾示弱,缠斗一处,只他二人,这一招一式,比这千军万马,更为激烈,不见刀剑,却似锋芒寒冷极至。
生死之局,扶渊为她开天破地。
敌军逼近,小黑小白,甚至江无妄,都挡在她的前方。
纷乱战场中,为她拼命阻拦天兵天将的弥尘和墨久陵。
天地浩大,处处厮杀,只有她脚下的方圆之地,平静安然。
看着这清平盛世渐渐被鲜血染红,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师父,为了自己可以舍弃所有,有了她,他不再无所不能,因为她,他坚守的六界原则可以化为虚有。
所有人,所有事,所有浩劫,皆因她而起。
她笑了,这一局,赔上了所有,只因她一人。
她不愿,不愿这如许江山,就这般黯然萧瑟,尸骨无存。
不愿这和谐盛世,沦落苍凉。
更不想他一世声望,因她这最后的败笔,成了千古罪人。
目光凝着远处那牵绊一生的背影,轻殊轻轻一笑,朱红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