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小岩等等我”
身后传来疲惫的喘气声,还有焦急的呼唤。许岩灵活地跳到一组水泥管上,看着那个夕阳下瘦小孱弱的身影,哈哈笑道:“搞什么啊,朴之桓,跑这么两步就累了。”
他伸手捞了一把,将气喘吁吁的男孩拉到了自己身边。对方那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亮莹莹的汗ye,乌黑的额发黏在白皙的额头上。
许岩注视了朴之桓泛红的脸半晌,突然倾身上前,往对方汗津津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朴之桓一怔,手臂忽地颤抖起来:“小岩”
“大惊小怪。”
许岩不客气地揉着朴之桓的脸,咧嘴坏笑道:“亲一下怎么了。是你说的,将来要做我的你可不准反悔。”
那时候,许岩尚有得意和幻想的资本。从小同龄的孩子就没有比他身体更结实,力气更大的。尽管还没到十岁的性征判定期,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是一个强大的。
他知道未来会和结合,漂亮优秀的往往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许岩幼时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其他孩子心甘情愿让他做王,他就开始盘算找一个,衬一衬自己的身份。
而朴之桓,就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更别说总跟在他身后,任他使唤发泄。
“不是反悔。我永远是小岩的。”
朴之桓红着脸看他,笑眸微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亲这里。”
许岩面红耳赤道:“我才不听你的。”
“大人都亲这里的。”朴之桓道,“小岩怕了吗?”
许岩气呼呼地把对方的脸扶正:“谁怕啊!”
朴之桓浑身上下的肤色都偏白偏浅,唯独嘴唇红得鲜艳。许岩看着对方那张比大多数女孩还要Jing致漂亮的脸蛋,紧张得直抽气,酝酿好半天,才伸嘴往那红润的嘴唇上亲。
“不是碰一碰。”
朴之桓的呼吸急促起来,微微掰开许岩的下颌,将柔软的舌头伸了进去。
他含混的声音消失在二人纠缠的唇齿间:“要这样”,
“唔唔——”
日落,残阳静悄悄地浮在狭长的云滩后,拖曳下一道昏暗的澄黄。阒无人声的公园里,地上两道纤细的影子搂抱在一起,不时响起轻细的水渍声。
“呼哈哈”
等对方将舌头从自己嘴里抽离,许岩的脸红得像个番茄,瘫在管子上狗一样喘气。朴之桓撑着身子,笑yinyin地看他,被许岩一把搂了下来,拱在脖颈处嗅闻。
“小岩。”
“听说。”许岩低声道,“这里将来会释放出一个叫‘信息素’的东西是专门用来引诱的”
他大汗淋漓,浑身都沉浸在那莫名的兴奋和喜悦中。他着迷地闻着对方脖颈间沁凉的气味,朴之桓却在低声唤他,耳根子浮着一层显眼的艳红。
他不满地从那白嫩的颈rou上移开,朴之桓捧住了他的脸,黝黑的眼底闪烁着某种奇特的光亮。
“小岩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
许岩晃着腿道:“那当然。等到十岁,我就可以拿到鉴定书了。”
朴之桓突然不吭声了。许岩抱着他的腰晃了一会儿,问:“怎么了?”
“小岩将来会是很优秀的。”朴之桓揪着许岩的衣角,低声道,“但我就不一样了。世界上比我优秀的很多,而且同时又可以标记很多”
他抬起头,眼眶红红地说道:“小岩将来会不会丢下我啊”
许岩从来就不是一个自控力强的人,尤其怀里还搂着个美人,更是头脑发热。他紧紧抱着朴之桓,八岁大的男孩,却像个大人般认真地许下了诺言。
“不会的。”许岩道,“我发誓,以后我只有你一个,绝对不找其他人作结合对象。”
朴之桓声音飘忽,抓着他的力道又重了些:“真的吗?”
“真的。”许岩埋首在对方肩头,“不管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一个。”
那时候,他只沉浸在朴之桓的笑容里,完全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二人的命运会被推向何方。
孩童的承诺,最是儿戏。
【小岩。】
【你说过的,只有我一个。】
摩托行驶的引擎声剧烈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靳子辰心急如焚地拐过一个转角,终于看到了那面闪着残破荧光的旅馆门牌。
艾宏达旅馆。信息上告知的,许岩所在的位置。
他冲进旅馆,迎面扑来一股劣质廉价的烟臭味。柜台没人,靳子辰往桌上一拍,喊道:“人呢?!”
过了半天,才有个头发shi淋淋的黄脸女人从后堂掀帘走出,冷冰冰地瞧他一眼:“开房么?”
“找人。”靳子辰道,“你们的旅馆登记册上有没有‘许岩’的名字?”
那女人漫不经心地拿毛巾擦头发:“不好意思,我们不透露顾客的姓名。”
啪的一声,那女人怔怔地侧头一看,一张粉色钞票被按在柜台上。靳子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