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内还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吗,况且舅舅是堂堂太子。”
少年笑着轻勾起着手刮了她一下鼻子,“我不光是太子,更是你舅舅呀。”
李洛泱嘟起嘴,“太子舅舅如今这般说,等日后登了大宝,舅舅就不再是舅舅了。”又背起手倒退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爹爹说,天子为君,万民皆臣,君臣不可废。”
小姑娘的话让黄袍少年轻楞了楞,旋即跟上道:“我与他人不同,血rou亲情是割不断的,太傅不仅是我姐夫,更是我的先生,于公,不可废君臣,于私,我们始终是亲人,即便日后我成为了君主。”
李洛泱停下步子,倾身凑过去道:“真的?”
“自然,太傅有恩于我,福于大宋,我当今后敬之爱之信之。”
“那太子舅舅可要记得今日之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146章愿来世勿降天家
天禧四年秋,身体有所恢复的皇帝突然再次病倒,召天下名医诊治,卧榻一月仍不见好转,反使病情加重,连言语都极为困难。
“官家病情可有好转?”见人回来,李少怀关心的问道。
她摇头,失神道:“太医说了,官家此一病,恐再难好了。”
“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人之将死,是大限将至,药石无医,“你又不是神仙,不必自责。”
“你这是什么?”
“开封府档案及三司数年前的账簿备份,丁氏的罪证。”
“那日我见丁绍文,似苍老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了。”
李少怀冷笑,“他怕是做梦也不会想明白的,他自以为看透了所有人,看透了圣人,实则他连自己都没有看透!”
“丁家罪不可恕,但有些人是无辜的,更何况你师姐还有两个孩子。”为人母,方知养育的辛苦。
“元贞想要我怎么定罪?”
“你不要问我,你想如何定,由你。”赵宛如顿了顿,旋即又冷下脸道:“于公,他的罪我不会插手什么,但是定罪之后,他若还在,这私仇,我定是要报的。”
由冷变可怕,“若不是丁谓在,若不是母亲还需要丁谓,这个人早该十年前就去死了!”
天禧五年,改元乾兴,年初春,今年皇帝未出席上元,禁中也未摆设宴席,虽挂有灯笼红烛却无一丝喜悦的氛围。
三月中旬,皇帝已病入膏肓,三月二十二日傍晚,行将就木的皇帝突然回光返照,内侍传唤翰林医官院院首入内诊脉。
—碰!—碰!—鼓声从大庆殿前的钟鼓楼传出。
“戌时正!”
张则茂胡子全白,替皇帝把完脉退出,无奈的摇了摇头,“官家已...是老臣无能。”他跪下道:“请圣人治罪。”
刘娥挥了挥手,“罢了。”于是侧头对一旁的雷允恭道:“召三品以上的所有大臣与宗室子弟到后省来。”
“喏。”
死亡,也许对于久病缠身的人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她转身回了福宁殿的寝房,缓缓坐下,“明明是我长于你。”病榻前,她有些不忍。
回光返照的人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下辈子,我不要当皇帝了。”
“这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吗?”
“是啊,这种事,我自己怎么能做主呢。”他睁着黯然的眸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太子还年幼,往后,还要再辛苦你十年。”
她侧身看着他不言语,静静听着他的虚弱之声,“朝中大臣的忠jian,朕并非不知道,听信jian佞,是朕的过错,丁谓此人想来你已有主意了。曹利用除了贪功冒进,实也为朝廷做了不少事,一生无大过错,然有些骄纵,是去是留,全凭你,留之不多,去之不少。王钦若虽非贤臣,但对你极忠,他是南方人,曾为寇准所看不起,事朕时多为南方人说话,尤对你来说,他不似那些大臣两面做人,善用之也无害。”
“何为忠jian,其实可以取决于君王,臣子都是迎合君王喜好,君明,则臣直,君昏,自有jian佞应运而生。”
“你比朕,更适合治理天下。”
她摇头,“我只是,比你多吃了些苦,看得更多。”
刘娥出来后,内侍进去又走出,呼唤道:“宣,惠宁公主,驸马觐见。”
才隔一日,皇帝便气血全无,实在触目惊心,赵宛如扑在床榻颤道:“爹爹。”重来这一世,两宫虽也有失和夺权,但这并没有将皇帝心中的亲情磨灭。
也许是因为上一世,皇帝驾崩前的召见,她并未去。
“莫哭,我福薄,一直以来以你为傲,却又时常担忧你的性子,好在,”他将视线转到一旁低头的李少怀,“有他照顾你,我便也能放心了,唯一不舍的是,还未来得及见泱儿长大成人。”
他又看着李少怀道:“元贞是我的女儿,你从前所做我都看在眼里,希望你日后,不管如何都能一直如初,好好照顾她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