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寻思道:怎不见沈婕妤...
露台上敲响鼓声,上演着三英战吕布,鼓声越来越快,台上愈演愈烈,刀剑碰撞,一声马鸣,鼓声便骤然停止。
退下一群人,激烈的鼓声变成了庄重的青铜编钟声,台上开始了傩舞。
新鲜感过了,再华丽的东西,一旦不感兴趣便就索然无味了,自她有记忆来,每年都能见到这样恢宏的场面,百姓在城下山呼万岁,身着整齐的官员贺喜。
“圣上,今年教坊有一曲特别的歌舞。”
“特别的歌舞?难不成是西域又送人来了?”
“圣上一会便知。”
赵恒也不恼怒,静静的等着他们所谓的特别。
由孩童组成的舞狮子在锣鼓敲响的最后一声停歇,落幕散去。
旋即露台上缓缓出来一个异域打扮的年轻舞女,身穿五色绣罗的宽袍,头戴挂有金铃的胡帽,腰系银色腰带。
女子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撑起歪坐的身子,“这是谁?”
一旁的刘娥开口道:“官家连自己的婕妤都不认得了”
“沈氏?”他这才记起来,沈氏的母家常年在西北。
击鼓三声为号,舞随鼓声变换节奏,长袖入华烟,婀娜俏丽,“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这拓枝舞由来已久,原是西域石国的一种乐舞,我朝承唐,却又有所变化,她这舞,应加了自己的理解。”
“几年不出面的沈氏,选在今日上元节...”赵宛如旋即扭头看向李少怀。
“这可我没有关系!”她连忙撇开道:“她入宫,并未让沈家的仕途有所好转,”旋即又压低声音道:“元贞可想想汉武帝的李夫人。”
不用多说,赵宛如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将视线转向右手边的御座,皇帝原本失色的眸中又重新闪烁着,纵使新衣华丽,也遮不住衰老之容。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来就没有世家是长盛不衰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视线之余,她又瞧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眼神,那是来自于自己的女儿,与她爹爹一样的,恍然当年。
“朕竟然不知,沈婕妤还有这般惊人之舞。”
见惯了汉舞及编排的戏剧,这异域的拓枝舞,一开场便惊艳了四座,成为今夜上元节最为夺目的舞。
比起白天在福宁殿看到的素装女子,这异域的衣服要更称她身,与其说舞美,倒不如说人更艳丽,沈婕妤正值韶华,她不由得痛惜,如此年轻美丽,却要永禁在这后宫内。
李洛泱不自觉的站起,朝城楼的护栏走去,有宫人欲阻拦,被皇帝呵退。
“身为陛下的妃子,公然于百姓面前跳舞,也不怕有失身份,自己丢脸是小,损了皇家的颜面可是大。”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刺耳的声音。
正巧入了这看入神少女的耳中,李洛泱扭过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像极了赵宛如,“你们所不能及,所以不悦,不悦藏于心中便是,何又为了自己的嫉妒找借口,显得小人之心。”
哪些个没好脸色的妃嫔便纷纷低下了头,长幼尊卑在权力之下,不值一提,以帝后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宠爱,极有可能她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万劫不复。
惹不起,当然得躲着,只是她们不知,为何小公主要替沈氏说话。
“你看你女儿。”赵宛如见李少怀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生气的捏了她一下。
“啊...疼呀。”李少怀拉过自己的手臂,“看就看呗,娘子捏我作甚,看看又不会看跑了去。”
她便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她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只能说明沈氏这拓枝舞确实跳的好。”
“我如她这般大时,便已在照顾病重的翁翁了,比我大的宗子,比比皆是。”她提醒着李少怀。
李少怀只是笑着握起她的手,“泱儿会有自己的路要走,正如你所说,她与你一样要比同龄的孩子胜出许多,所以她自己肯定是明白的。”
“如今看来,她更偏爱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鼓声停,舞闭,露台之下迎来一片喝彩,连先前对所有表演都沉默的皇帝也拍了手掌。
上元节本就是普天同庆,天子与民同乐,见皇帝也喜欢,各种吹捧之声便响起,也有的顾及着旁边的圣人未敢出声的。
“官家既如此喜欢,沈婕妤可不能光辛苦了。”这后宫中里的争宠在刘娥还未成皇后时几乎不断,直到刘娥被册立为后,仁慈与宽容大度皆是以往不能比,因此也最受皇帝尊重。
赵恒倚靠在御座上,看着缓缓离开露台的年轻女子,“这般年轻啊。”眼神里充满了惋惜。
“后宫里年轻的女子比比皆是,官家不能每个都去顾及,这是该她们的命数,幸与不幸,旁人说了都不算。”
赵恒点点头,“朕...”他欲说什么,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遂招手唤来内诸司掌管妃嫔升迁的官员,“今日上元,沈婕妤以一曲拓枝舞最得朕心,着升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