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不解地看着她,说:“上法庭?”
“再往前一步?”
“被起诉?”]
?
花铃深吸一口气:“再往前?”
“被抓住?”
好的。花铃笑着微微点头,她问:“你觉得我会被抓住吗?”
贺清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有人报警的话,你就会被”
“谁?”花铃的笑容更加灿烂。贺清的心脏莫名跳了一下,她又努力看了看四周,这里很暗,但她能看得出、也感觉得到地上是冰冷的水泥地面。屋顶吊着令人觉得不安的绳索,远处的角落有被布盖起来的什么东西。
这里很像是一个仓库,或者地下室也能说得通。
“如果我呼救的话”贺清发出如梦初醒般的呢喃:“说不定会有人听到”
花铃微笑着打消她的顾虑,用清亮而坚定的声音说:“不会的。”
“不,如果我大声一点呼救的话,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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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想叫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嘴封起来。”?
贺清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现在不在家了,如果时间太久的话,总会有人发现然后报警的。现在到处都有监控,你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她没什么底气地用这个很正常的逻辑恐吓花铃,而花铃居然没有被吓到。她单手托腮,露出好像很好奇的笑容:“谁?”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贺清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编、编辑”她不太擅长说谎,在欺骗别人的时候会非常紧张,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你不是和他说了,你接下来要休假一个月,叫他不要管你吗?”花铃脸上满是看说谎孩子的宠溺笑容:“何况你又拒绝和他通话,就算你死了,只要我还在定期把稿子发给他,他也会觉得你还活得好好的吧。”
“就算你死了”这个假设令贺清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绳索把手腕磨得很痛很痛,并且纹丝不动。她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还有,还有医生和公寓服务,还有我的亲戚朋友”
“你根本就没有去定期诊察,也从来没有预约过公寓服务。”花铃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谎言,然后带着揶揄的笑容问:“至于亲戚和朋友你要我说出来吗?”
贺清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花铃说的没有错,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失踪,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会为她报警。
这么说,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全看花铃的心情。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命运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贺清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她觉得胸口很难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等等,花铃,你不可以这样”
“‘你不可以这样’?”花铃冷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之前你就没有想过,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贺清语塞,她过了好久才说出话来:“因为、你之前你都是自愿的,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走,所以”她感到非常混乱,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花铃并不是毫无怨言,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被她侮辱和殴打的事情。如果花铃能早点说出来的话,她也不会继续这样做了。
花铃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眼神冷漠。
“对不起。”贺清用明显已经非常慌乱的声音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回过神来就,不小心我不应该指使你做那么多家务,不应该一点工资都不付给你,不应该总是不用避孕套,总是让你吃避孕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对你做过分的事情以后家务我也会一起做的,做饭我也会学的,不会再把家里弄乱了,工资也会补发给你结婚之后,你就可以给我生孩子了,这样就不用吃避孕药了”
花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耐心地听着她说话,在听到“工资”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贺清已经没有在看花铃的反应了,她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只是在向自己解释,根本没有考虑花铃是不是在听、也不在乎花铃是否接受自己的说法:“稿件的事情,是我不应该打你,对不起,把你弄疼是我的错,但是改稿子的事情是你的错,就当作一人一半错,这件事就”
“我改了多少?”花铃没能忍下去,她盯着贺清,语气森然。
贺清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她看着花铃,茫然地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二十二个字?”这是她在印刷出来的样书中找得出的不同之处。
花铃望着她,她望着花铃,沉默持续了一阵。
然后,花铃站了起来。
破空声让贺清在肉体感受到疼痛之前便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尖叫出声。
啪。
非常响亮、可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雷声直接打在耳边一样,贺清被吓得哭了出来,她死死闭上眼睛,努力地、尽可能地缩着身体,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身体并不疼,不知道花铃是故意的,还是打偏了,鞭子就打在贺清耳边的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耳朵和耳边的那一块皮肤好像有些麻麻的,几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