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是从二品内阁大臣的嫡子,这点银子还是有的,不过收买一个宫人罢了,偶尔会来向他报告一下贺似初每日的行程,只是这几日不是说贺似初都未曾出去过?
林寻声怀着疑惑去了偏殿见人。
那宫人一身青衣跪在地上,一见林寻声便叫君后殿下。
林寻声穿着的还是那套里衣,行动间却自有一股冷气,叫人害怕。
“这么晚过来,可是贺贵侍出了什么事?”
他当时可不是想管后宫诸事才在拾翠殿安插人手的,他当时是……
是看她太喜欢贺似初了,才没忍住安了个人,时常来与自己汇报贺似初的行迹。
“回殿下,是,是皇上今夜临幸了贵侍,现下正在贵侍屋里呢,奴觉得有必要同您禀告一下此事。”
那宫人说完这话后低下的头久久不敢抬起,他久在深宫,也听闻过皇上与君后不睦的消息,可昨夜……皇上才临幸了君后,所以自己敢斗胆来过来说一说皇上的事。
上座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宫人越发担忧,深怕自己说错了,君后并不愿听这些。
倏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宫人被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下。
若此时他抬头,必能看见座上人面容扭曲,几欲发狂的模样。
“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似的又问了一遍,那宫人已经后悔过来了,本以为自己能讨得什么好,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君后,他慌的不行,只能颤颤巍巍回复:“皇上,皇上今夜召了贺贵侍侍寝。”
“噼里啪啦”
小茶几上的东西被林寻声尽数挥到地上,眼神Yin鸷,整个人都凶恶了起来。
只听他一挥衣袖,带着冷厉咬出一个字:“滚!”
竹儿赶忙带着那宫人离开。
林寻声愣愣的坐在原位,心里难受的不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下又一下,疼的不行,好想好想,好想叫别人知道,他有多难受,可偏偏,偏偏不能,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怜惜他的,没有人会哄他的,即使他疼的厉害。
曾经会无措的软声哄他,叫他莫怕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是他亲手,将她推到了触不可及的地方。
林寻声神情恍惚起来,脑里一会儿是蒙面女子温柔哄慰的模样,一会儿是对方彻底失望的模样,她看着我,又没看我,她不在意我,也不想我出现,她宠爱了别人,也更喜欢别人。
这些认知,每一条单拿出来都能叫林寻声崩溃,偏偏现在又合在一起,更叫他心疼的像要流出无数鲜血来。
再回神时,林寻声已经站到拾翠殿门口了。
露寒霜重,一阵风吹过,身上单薄的外衣便紧紧贴着皮rou,凉的很。
可他又不想回去。
他想在这里看着,看看她何时才会出来,是要重新他一整夜吗?
林寻声心里愈难受,脊背便挺的愈直,一身单薄外衣,显得身姿修长,容颜绝丽,柔弱又惹人怜惜。
而这一切,黎挽俱不清楚,她人正在房里,抱着浑身冰凉的贺似初睡觉呢。
这一觉睡的她有些不舒服,贺似初身上太冷了,若不是她觉得身为皇上睡软塌太过丢人,叫贺似初睡软塌又太过无情,她一点都不想同贺似初在一张床上。
起时头疼的很,像是得了什么头疼症一样。
昨晚守夜的是小钊子,时间一到,便进来喊黎挽了,正看见黎挽坐在床边,于是她朝外头挥挥手,一群人前前后后迈着小碎步进来。
黎挽一边头疼一边还记着仍在睡觉的贺似初,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小钊子立马做出个噤声的动作。
只叫他们过来给皇上穿衣服。
黎挽站起,任由那些宫人动作。
贺似初从床上醒转时,便看见皇上伸着手任他们整理龙袍的样子,那肃正的模样吓得他原本迷糊的眼睛倏然瞪大,昨夜的记忆俱回笼,忙从床上下来:“臣侍为皇上整理衣冠吧。”
那声音软弱无力,像是病的不行,黎挽就有些嫌弃:“不用了,你好生休息便是。”
宫人动手很快,可贺似初实在不敢躺着,起身想穿衣物,黎挽便叫了人为他更衣,算是十分体贴了。
等她穿好时,贺似初也好了。
对方吓得不行,却不肯坏了规矩,生怕落人口舌。
黎挽就叫他送自己出去。
两人相携走到拾翠殿外,踏出殿门时,他才向黎挽行礼,想送她离去,然而身后人不知怎的,一个个突然跪了下去,跪成一片。
贺似初浑身绵软,是被宫人扶着的,那宫人看着前方也想跪着,却又不敢松手,急出满头的汗,贺似初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竟在殿门外看到一个笔直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素服,身姿修长笔挺,面容微微垂着,几缕青丝落下遮住神情,只能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的孤冷。
贺似初心里一惊,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