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朋友。所有人站在厅内都很尴尬,不敢说话,只能面面相觑。
毕竟刚刚舒涵的话都一字不漏的落尽了大家的耳中。
“你以为我对萧叙是真心的?”
“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傍他当个靠山罢了。”
舒涵咬着唇,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死寂般的氛围,她轻轻出声:“什么时候来的……”
萧叙笑出了声,他在笑她掩耳盗铃,何其天真。
“来很久了,怎么?”
“你都听到了……”
萧叙似是沉沉吸了口气,她知道,他这是在极力压制着怒意。
“所以我不该听到吗?我就该继续做个傻子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才好。”
“是吗?舒小姐。”
舒小姐三个字足以把她的心剐上一千次。她觉得全身空乏无力,不过是站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他先欺骗了她不是吗?可为什么她却因为说了那些话而心如刀割。
她把头垂的很低,不敢去看他的眼。她知道那眼中一定是嘲弄,讽刺,不甘,愤怒……也许还有恨。
双唇嗫嚅了好久,她才凑出一句话:“萧叙,我……”
萧叙笑着瞟了她一眼,“对了,还没恭喜舒小姐成功入主广华,不费一兵一卒就夺了权,真是好手段。佩服。”
“你非要这样吗?”舒涵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颤抖。
萧叙笑了声,笑意刺骨,他忽然猛地扣住了舒涵的下巴,力气之大让她觉得下颌骨就要碎在了他的掌心。
看着这张美艳逼人的脸,他突然有些痛恨,痛恨这让他从一开始掉入陷阱的武器。
靠山。
这般赤裸的字眼他是第二次听到了。
原来她依旧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原来她是真的没有心。可怜他还固执的认为,总有一天她也会对他有一丝的真情,哪怕一丝他也很满足。
可她有什么是真的呢?
他可以不在乎第一次,不代表第二次依然能为了她妥协。
她就是个演员而已,从头到尾都在演戏。她早就泄露了这场游戏的谜底,是他执迷不悟,不肯醒罢了。
从一开始她就有着清晰的目的,就像她那晚喝醉后说的那样,即使有一天不得不把自己卖了她也会挑一个最好的买主。
而他就是她千挑万选的那个买主,因为他开的出足够高的价码,给的起她想要的一切。
现在看来,她不就是得到了她想要的吗?不过是陪着他演了一场虚情假意的戏,不声不响间借了他的手,拿下了X商场的项目,如今又拿下了广华总经理的位置。
他这个买主,她应该是很满意的吧。
不然也不会从头到脚,把自己的每一寸卖的干干净净。
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戏。
“舒涵,你就是一个有天赋还敬业的演员。难为你了,为我做了这么久的戏。”说完,萧叙冷笑着放手。
舒涵的下颌印上两道深深的红痕,惊心刺目。从前但凡是她哪里磕着碰着了,不过是一点点红印都能让他心疼不已。
可谁能想到,让她疼入肺腑的都是他亲手所赐。
她不该在那一夜大着胆子走向他,更不该在觉悟了他是危险的,却仍旧忍不住去试探。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是她亲手把自己推入了这万箭攒心的深渊。
“是啊。就是戏,都是戏。”舒涵笑了,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似被她的泪烫住了,他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不再看她,正准备朝前走去时,他顿了顿,才堪堪开口:“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演戏了。”
说完,他抬步,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隔着泪水,舒涵的眼前一片模糊,那黑色的身影在眼中渐行渐远,直到最后连模糊的影都不剩了。
内心的痛感完全覆盖了那张照片带来的愤怒,她突然觉得即使是欺骗她又怎样呢?她愿意装聋作哑再飞蛾扑火一次,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好过被他冷漠的放逐。
是了,她该承认,她输了。
输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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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萧叙进了回廊,就连背影也看不见了,舒涵笑了笑,脸上徒留无垠的悲凉。
舒涵收回视线,看了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蒋钰,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毫不遮掩的把脸上的泪拭干净。
“蒋小姐费心了。特意做这个局,真是看得起我。”
蒋钰笑得很放肆,配上那鲜艳的红衣,有种错乱的癫狂,“舒小姐,这出戏真是比我预设的还要更Jing彩。”
舒涵平静的看着她,“嗯。你赢了。”
说完这句,舒涵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蒋小姐,即使我和萧叙从此陌路,你和他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