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林尧面色倏然沉冷下来,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我与你母亲是真心相爱,你既不知当年之事,便不可信口胡说!”
“相爱!你既爱她,又为何要骗她,你骗她说自己不过是个商人,是不是也瞒了她你家中已娶了妻妾!”陶渺低吼道。
林尧被这话倏然一噎,他当年的确骗了陶茗儿,可也是无可奈何。那时虽未官拜首辅,可也已是朝廷命官,出入烟花之地,难免要掩盖身份。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我没骗她,只是没告诉她罢了。”林尧神色沉痛道,“可这不代表我不想对她负责,不然当初也不会特意派人去云州接她。茗儿失踪那么多年,我一日都不曾忘记过她。”
林尧这幅深情的模样简直令陶渺作呕,说来说去,千错万错,林尧觉得错的都不是他。毕竟他对陶茗儿捧出了一颗真心,用那些画作惦念了她那么多年,是何等痴情之人。
“首辅大人,你真的爱过我母亲吗?”
陶渺那仿佛能将他看穿的眼神令林尧有些心烦意乱,为了掩饰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他拍案怒道:“你这是何意,我若不爱你母亲,也不会在墨海阁......”
陶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您若是想提墨海阁中的那些画像,大可不必。有这个画画的功夫,你怎不知去寻一寻我母亲呢。”
“我说过,我寻了她,但没有寻到!”林尧的目光有几分闪烁。
“是没有寻到,还是没有认真去寻!”想起陶茗儿,陶渺的心止不住地疼,“我母亲失踪之后,您是否有那么一丝庆幸?庆幸那个会阻碍你官途的女子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也许您找了她,却没有找到,于是你告诉自己不是你的错,是我母亲不告而别......”
看着林尧素来威仪的面孔,因被彻底看穿而变得慌乱不堪,陶渺心下大快,“您画了那么多画像,不过是画给您自己看的而已,不过是想向您自己证明,您有多爱我母亲,以此来消弭你心底的那份愧疚,我说得对不对,首辅大人!”
林尧嘴唇发白,双手不知是因悲还是因怒,而微微颤抖着,他努力稳着呼吸,想要复归冷静,却终究是失败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陶渺一眼,说一句反驳的话。
陶渺欣赏着林尧这幅狼狈的模样,只替陶茗儿不值,一个都不能好好保护她的男人,就算当初嫁进林府,也不会过得很好吧。
“传言的事,你自不必Cao心,您怕是忘了,笄礼那日,我便说过,与林家一刀两断。往后您也别再来找我了,我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
陶渺言尽于此,最后瞥了林尧一眼,“首辅大人走好,恕不远送!”
花厅的门半掩着,里厢两人说的话,外头候着的几个家仆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青竹和琳琅见陶渺红着眼走出来,担忧地上前道:“姑娘,您没事吧。”
陶渺摇了摇头,她只是将想说的一些话尽数说出来罢了,说出来后,心中还畅快了些。
她与林尧争吵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晚间回府的安国公耳中,安国公听说陶渺晚膳进食不多,放心不下,便亲自去她院中看她。
命人通传后,他才走进陶渺房中,见陶渺一双眼睛还微微有些肿,不由得怒道:“可是他今日责骂你了,若受了委屈,只管与舅父说,舅父这就去林府找他算账!”
看着安国公这幅样子,陶渺心中温暖,却也忍不住笑道:“没有,他只是来和我说关于传言的事......”
提及传言,安国公倏然想到什么,问道:“渺儿,舅父问你,你与平阳侯可相识?”
平阳侯?
陶渺不明所以,“舅父问这个做什么,渺儿与平阳侯并不相识啊。”
安国公看陶渺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可青竹分明告诉乔氏,陶渺与那个商人常在琴馆中相见,可他派去调查的人却说,那家琴铺并不是什么商人的,而是平阳侯的。
安国公迟疑半晌,“渺儿,你舅母同我说,那个披风是一个商人借给你的,那你可知,那个商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话倒是将陶渺给难倒了,仔细想来,除了名字,她几乎对韩奕言一无所知,不知他家住何处,亦不知他做何生意。
“他似乎是在替平阳侯做事。”陶渺模棱两可道,“至于做什么生意,我并不曾问过他。”
既是朋友,怎会什么都没对她讲过,安国公觉得有些蹊跷,“那商人是何名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姓云,叫云峥。”陶渺如实相告,“从前在小别村时,我救过他,后来我被接到京城,又和他相遇了。”
安国公没错过陶渺在提起那人时,面上露出的微微羞赧,不由得怀疑起,二人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嘛。
他并非不信陶渺说的话,安国公知道陶渺绝不会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可她自己对那人的心意,她真的明白吗?
安国公心照不宣道:“改日你将那叫云峥的人,带来给舅父见见吧。”
陶渺愣了愣,想起今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