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向下扫了一眼,声音沉冷,“你偷了什么?”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偷东西。”小梅泪眼汪汪,拼死摇头,仍抱着东西不肯松开。
林老夫人向底下的婢女示意一眼,几个婢女一哄而上,强行架住小梅,手一松,她怀中的物件应声而落。
众人凑近去看,虽知道是个什么衣裳,可看仔细了才发现这是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可那款式实在不像是女子所用,倒更像是男子的披风。
众人疑心间,小梅哭哭啼啼,余光不时地瞥向陶渺,神色慌张,喃喃道:“不,不是,这披风是我家姑娘的,就是我家姑娘自己的。”
始终沉默着看着一切的陶渺杏眸微张,终于明白过来,她本还奇怪,今日这笄礼是不是有些太风平浪静了些。
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姑娘,这不是前两日你和青竹从外头回来……”琳琅也认了出来,她这才发觉到不对,环顾四下道,“咦,青竹呢,青竹去哪儿了?”
陶渺抿唇,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此时,安国公府的祠堂内。
安国公与夫人乔氏正对着先祖灵位叩拜,安国公面露愧色,跪在蒲团上,将陶茗儿之事悉数告知老安国公夫妇。
乔氏看着安国公自责的模样,心下不忍,安慰道:“老爷,不管怎么说,蔓儿也算是找着了,您对父亲母亲也有了交代。”
“都怨我。”安国公摇摇头:“若我能早些找到蔓儿,不至于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说罢,他转向乔氏道:“对了,先前你为了朗儿,请来京中贵女,在府中办了一场诗会,可曾见过那位新来的林家三姑娘。”
“确实见过,说来那位林三姑娘与朗儿的关系还甚是亲密呢,朗儿还邀她一块儿去过灯会。”乔氏疑惑道,“老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随我来。”
安国公带着乔氏去了书房,展开搁在书案上的一幅画。乔氏好奇地探过去,脱口而出,“这不是林三姑娘吗?”
安国公大惊,急急询问:“那位林三姑娘与画像中的人生得很像吗?”
听闻此言,乔氏才察觉画中人并非陶渺,她仔细端详了半晌,点点头,“我与那林三姑娘只见过一回,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这两者大抵有五六分像吧。”
能这般相像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安国公不禁喃喃道:“难道那孩子真的是……”
两人说话间,府中小厮忽而急步跑进来,“国公爷,外头有一个小婢女,自称是林家三姑娘的人,想要求见您。”
安国公猛然一怔,忙道:“快带她进来。”
青竹被家仆领到了安国公跟前,幽幽一福身,自袖中取出那枚桃花簪道:“国公爷,这是我家姑娘命奴婢带给您的。”
“这是!”
乔氏震惊地望向青竹递过去的那支桃花簪。
安国公去接簪子的手止不住发颤,虽只是支木簪,可他再熟悉不过,因每年老安国公夫人忌日或是闻清蔓的生辰,他都会捧着这支簪子,在闻清蔓的闺房里枯坐上好几个时辰。
“我家姑娘说,自她上一回在府中无意间看到另一支簪子,便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只是怕弄错,不敢亲自相认。”青竹顿了顿,“我家姑娘还说,还说……”
“她还说了什么?”安国公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家姑娘还说,她在林府过得不好。”青竹迟疑道,“她很想回家……”
林府那厢,正厅中的气氛安静地诡异,小梅那话不说还好,一说未免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厅中女眷们心下有了答案,看向陶渺的眼神里霎时多了几分鄙夷。
这位林三姑娘还未许人家,竟已不知私下与哪家公子勾搭在了一起,当真是不知羞耻。
戚氏面色发白,她特意为陶渺举办这场笄礼,正是为了自然而然地提高陶渺在林家的身份地位,将来替林熙毓出嫁之事也能容易一些。
如今此事一出,陶渺的名声坏了,将来还怎么替林熙毓嫁给那个残暴嗜血的平阳侯。
“你个贱婢,胡说些什么!”戚氏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拖出去。”
“等等!”
开口的是三房夫人,她语重心长地转向戚氏道:“大嫂,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这么草草了结,若不能立刻查清楚,只怕流言传出去,就此毁了三姑娘的名声。”
陶渺在心中冷笑一声,三房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听着是为她好,谁知是不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呢。
林老夫人听闻此言却沉静了片刻,似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转向陶渺道:“熙渺,你告诉祖母,这件披风是哪儿来的?”
陶渺哪里能说。
她虽不知到底是谁想要害她,可那人大抵晓得她根本说不出真相,就算她承认这件披风真是属于一个男子的,说她与那男子没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也无人会信,无人肯信。
林家无一人是向着她的。
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