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只能被迫承受着,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力度,像是要将自己揉入怀中。
“阿蕤……”
从始至终,林郁青重复着念她的名字,仿佛只要停下来,林葳蕤就会消失般。
林葳蕤不厌其烦地回答。
她掌心轻抚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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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辞去刑部侍郎的职位?”宫殿书房里,洛毓神色Yin沉沉的盯着眼前人,“林大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林葳蕤垂眸,“臣自认不能胜任此职……”
“林葳蕤。”洛毓似乎被她激怒,“你当真以为本宫就非你不可?”
林葳蕤一板一眼,只当他在说政事:“臣之今日这个侍郎之位,殿下功不可没,然臣如今问心有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下去,尚若殿下不答应,臣只好向圣上递出辞呈。”
林葳蕤心知肚明,自己今日的位置,少不了洛毓的运作,是以,这封辞呈并没有直接交到圣上手中,而是先由洛毓过目。
只是她下定决心为了林郁青隐瞒赵绔一案真相,已经不清白,自然是没有理由继续霸占刑部侍郎这个位置。
“好,真是好得很。”洛毓被她气笑了,“本宫当真不知道,林大人还是如此刚正不阿之人,告诉本宫,你为何要辞去刑部侍郎一职?”
“恕臣不能明言。”林葳蕤依旧低着头。
洛毓抓着辞呈的五指捏紧,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竭力按下火气:“好一个不能明言,你当真以为本宫这儿,是你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走的?”
尽管四皇女平日脾性不太好,但他对自己的照拂,林葳蕤也很清楚。
林葳蕤自知理亏:“尚若殿下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本宫现在就要你好好坐在刑部侍郎这个位置。”
“殿下。”林葳蕤无可奈何,她抬起头与他直视,“君子不强人所难。”
“呵。”洛毓冷笑,“本宫以为林大人很清楚,本宫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林葳蕤咬牙:“殿下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若你的秘密被天下人知晓,殿下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会化作云烟。”
洛毓眯起眼:“你在威胁本宫?”
“臣不过是在同陛下讲条件,若殿下答应臣今日的请求,从今往后,在下只会将这个秘密埋在肚子里,带入坟墓中。”
这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洛毓没条件不答应。
果然,即便他眸底聚起疾风骤雨,也只能咬牙切齿道:“滚出去!”
“殿下?”
“本宫叫你滚出去,从今往后,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人。”
显而易见,洛毓正在气头上,林葳蕤默了默,小步退出了。
等她一走,洛毓将手中的辞呈狠狠一摔,非但如此,他一瞬间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又将书桌上那些折子公文狠狠挥落。
白玉做的砚台无意间被挥落在地,破碎出清脆声响。
洛毓干脆将身边能够触碰到的玉器瓷器狠狠在地上摔成碎片,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冷静下来,唤下人进屋:“来人,去叫父君过来。”
第76章 ……
自从将辞呈递出去后, 林葳蕤足足等了半月,没有等来洛毓的许可,却在上朝时候突然得知女帝病倒的消息。
还是诸臣在殿中等圣上许久不来, 才有贴身女官前来通报。
人群中,洛毓穿着一身绣金凤凰花纹大红衣裳, 他狭长双眸眯起:“既然母皇病重,诸位还是先退朝吧,有什么事等母后好起来再说。”
“是。”朝中大臣没有异议,逐渐退出大殿中。
第二日,洛宁依旧没能来上朝。
第三日依旧如此, 一连持续小半月, 圣上只得让三皇女与四皇女暂时共理朝政。
据太医所说, 圣上是风寒入体, 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
林葳蕤銥誮却不由得纳闷起来,明明端午那日在无极寺见到圣上时,她还是面色滋润,气度非凡,为何突然一蹶不振?
有这样困惑的人不止林葳蕤一人,这日下衙后, 她同谢韵之与董舒在常喝酒的酒楼小聚, 房门关上,端着酒杯董舒压低声音:“据我所见,圣上突然病倒,恐怕其中有蹊跷。”
谢韵之挑了下眉头:“没有准头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这可不是我乱说。”董舒一本正经,“就连我娘在家同我爹商议,恐怕朝中有变。”
大洛向来太平, 这变故大多不会是外患,而是内忧。
“你的意思是……”林葳蕤若有所思,“三皇女与四皇女手足阋墙?”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董舒忙正色道,“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三皇女与四皇女明争暗斗,各自部署自己的人,这在朝中已经不算是私.密的事,可林葳蕤却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