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赵绔是怎么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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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宴上宾客有数百人,大家又都兴致勃勃地到林中打猎,少了洛毓和林葳蕤,并未有任何人注意得到。
“驾!”
从猎场的山顶上下来,宽阔的马道上,有二人共骑一匹马而行,衣袖被山风吹得上下翩飞。
猜到赵绔的死因后,林葳蕤便一刻也等不得,要到现场去看看,证实自己的猜想。
只是她的马刚受了伤,此刻只好与洛毓共乘一骑。
马蹄如飞,林葳蕤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谢过洛毓:“多谢四殿下出手相救。”
“呵。”洛毓冷嗤,“林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就算是本宫不来,只怕你有火.铳在手,以一敌五也丝毫不在话下。”
早就习惯了他这人的Yin阳怪气,林葳蕤倒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况且洛毓说得不错,她原本的打算便是将那些人引到暗处在反戈一击,但若没有洛毓相助,自己以一敌五,只怕也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林葳蕤回答得坦诚:“殿下过誉了,只怕若是没有你,在下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还算她识趣,洛毓的唇角轻轻上扬了下:“你怎会出门还带着火.铳这般,莫非早就料到有人要暗算里不成。”
林葳蕤面色刹那间有那么几分尴尬,她总不能说自己穿过来之前,上课摸鱼的时候看的穿越小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围猎这种场合,多半都是与暗杀共生,故而多长了心眼,出门时福至心灵,将火铳带上。
“咳……”林葳蕤清了清嗓子,“不过是随手罢了。”
“随手?”洛毓皱眉,“官府对火.铳把控得严格,就算是本宫和旁的皇女,若没有正经理由,未曾得到兵部的文书许可,也不许私藏火.器,你又是如何得来?”
林葳蕤万万没想到,还有这门道,难怪即便洛毓气她气得狠了的时候,也不见掏出什么来一枪崩了自己,原来是没有。
可眼下,自己竟然不小心暴.露了……
若是按照律法,那她岂不是也要被治以重罪?
林葳蕤心头发紧,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洛毓却轻飘飘开口:“你不说本宫也猜得出,这火.铳,只怕是林将军给你的罢,也只有她驻守边关,天高皇帝远,不怕被查出。”
“殿下英明。”林葳蕤忙不迭拍马屁,绞尽脑汁地想法开脱,“祖母她老人家不过怜惜我是林家独女,又没个兄弟姐妹可以相互照顾,怕我日后若是遭遇歹人,您看,今日不就是派上用场了?”
洛毓回头,瞥见她方才经过一场鏖战,明明脸色苍白,面上还端着谄媚的笑,心下不由得软了几分,不高不低地应了声:“嗯。”
耳边风声呼扯,林葳蕤听得恍惚,不过见洛毓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的一颗心才重新放回原位。
马蹄飒沓,转眼的工夫,便已到了泗水岸旁。
水波依旧,岸边杨柳依依。
已经过去大半年,此处的景致依旧没什么变化,美如画卷。
林葳蕤道:“劳烦殿下过了桥,再沿着小路走下去。”
洛毓似带着几分笑:“你差遣起本宫来,倒真是心应手得。”
话虽如此,却还是依言照做。
一路前行,到了林葳蕤记忆中尸身被发现的地方,马蹄停驻。
她翻身下马,径自向前走去。
她一松开手,洛毓便觉得腰间似是少了几分暖意,莫名地叫人不愉悦,也跟着下马而来。
经过大半年的风霜雨露,正如林葳蕤意料之中,地上早已不见得案发时的痕迹,原本被血ye浸染的土地,甚至还开出嫩黄色的小花。
只不过她要看的也并非这些,林葳蕤侧头,一左一右正好有两棵树,差不多有成人的腰粗。
她抬头,看见距离自己两三尺之高的树干上,似乎隐约有并非自然生长出的痕迹,像是一圈又一圈的细纹,只是在灰褐色的树干上并不显然,若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林葳蕤踮起脚,想要触摸那些细纹,却刚好差了那么一点点,指尖堪堪能擦到。
“你在做什么?”洛毓从身后过来。
林葳蕤这才想起这儿还有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洛毓:“劳烦殿下……”
“要做什么便直说,啰里啰嗦。”洛毓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你劳烦本宫的事还少了么?”
“……”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林葳蕤顿了下,“你摸一下,这树干上是不是有什么痕迹?”
她话音刚落,洛毓便俯身贴上来,像是从背后将林葳蕤罩在自己的身躯与树干之间。
林葳蕤眉头一跳,难免觉得有几分不妥,却见洛毓神色如常,指尖轻触那痕迹:“嗯,的确是有些不一样,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
面前是高而笔直的柳树,身后传来洛毓衣物间淡淡的檀香气息,林葳蕤莫名生出几分不自在,别过脸去:“殿下可否看看路对面的那棵树,也有这样的痕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