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该怎么办?”
燕相盯着王命诏书,一字一句用指尖拂过,他脸上的疤痕让他看上去犹如罗刹恶鬼,
“丞相?”属下疑惑,“燕王,传了何等诏命?”
“燕王要召本相回朝归都。”燕相冷冷道,“燕王想必是非常不满。”
属下顿时紧张,“丞相,那我们回去还是不回去啊?”
燕相放下帛书,道:“最多罢职,不会危机性命,自然回去,以示忠心。”
如夏幺幺所说,燕王不是什么好的君王,燕国朝政,也是一片昏庸,可以说,燕国上上下下,能用的臣子,只有燕国丞相了。
燕相的地位,极其重要。
而燕王,即使不解怨恨燕相此次的十日之约,也不会对燕相怎样,因为懦弱的燕王清楚,若还想苟延残喘,燕相必须活着,为他出谋划策。
燕相,也因此毫不畏惧。
“那些门客臣子,你去记一下都是来自哪里,等本相回去后,逐出燕都,其余未参加的士人,既然忠心于本相,作为回报,皆授予官职。”
“燕人面临亡国危机,害怕痛恨业国,以后,燕国只要灭了业国一国,就可以匡扶天下正义。”燕相慢慢道,他握紧相印。
***
燕相奉王诏回都,燕军收营,夏幺幺忐忑不安,芈皎急匆匆跑来,她脸上惊喜,“夏幺幺!燕相要派人送你回业国了!”
夏幺幺站起,脸上诧异。
她以为,父亲回燕都,依父亲的态度,是要把她也带回燕都的。
“真的吗?”
“真的!”芈皎激动地说,“是燕相的侍从亲口告诉我的,让我把消息带给你。”
这样的事,父亲竟然不会亲自告诉她,而是让人带话......夏幺幺蹙了蹙眉尖,总觉得不安。
“夏幺幺?你快点收拾东西吧,业国也派人来接你了。”芈皎兴奋地说。
夏幺幺顿了一下,说:“不必了,我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芈皎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芈皎是燕军营帐里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夏幺幺自然记得芈皎和她的事情,她微笑:“放心,我会让带你和芈舒一起离开的。”
路上,芈皎忍不住问:“夏幺幺,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这样,算不算是背弃我的父亲呢?”夏幺幺叹口气,但她没有回头,这次,她知道,是阿耶错了。
“你何时背弃武昌侯了?”芈皎不服夏幺幺的话,“他早就丢下你,丢下楚国了,要说背弃,也是他先背弃女儿的。”
“你现在冷冰冰称他为父亲,而不是阿耶,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你的父亲感到生气么?”
“夏幺幺,既然你生气,那就生气!”
“你是业国王后,回业国,比待在你父亲身边听他那疯魔的理念好!”
“你也觉得我父亲有些疯魔么?”夏幺幺叹口气。
“我只是说事实,没有刻意诋毁。”芈皎生怕夏幺幺反而生她的气。
“罢了,我不怪罪你。”
“业国在十日内收复魏国,十日赌约,业国倒也履行了。”夏幺幺看着不远处业国车驾,慢慢说。
“因为赌约,燕国,会与业国结盟,虽然是短暂的,但不管怎样,裴声行与父亲暂时不需要作对。”
“夏幺幺,你现在怎么想这么多复杂的事,你难道不累吗?”芈皎在一旁听得头疼。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想,我本来想瞒着你,给你一个惊喜,但你这样,我只能提前说了,业王、那个裴上卿,你的夫君来接你了,你快点过去!”
芈皎把夏幺幺推过去,夏幺幺还未反应过来芈皎的话,她被人接住。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传到鼻尖,夏幺幺竟没出息地,直接红了眼圈。
“幺幺,我等了一日又一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裴声行指尖滑过她的发丝,掌心抵上她的脸蛋。
夏幺幺与他额头相抵,她颤了颤眼睫,声音娇糯:“我、我哭了、你别看。”
裴声行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女郎可怜兮兮,他敛下眼底暗意,转而柔声道:“幺幺受委屈了,想哭,就好好哭。”
夏幺幺更是泪眼汪汪。
裴声行直接把她抱到马车中。
“回业国。”
燕军解营回都,殊不知,他们害怕愤恨的业王,正在不远处。
业国的车队启程不久,有一列燕国马车追来。
“业王!业王后!丞相求见!”
燕相身份特殊,裴声行即便不愿,还是会给燕相一分薄面,“去问问燕相,何事?”
“本相亲自言说。”
燕相看了一眼马车,才慢慢道:“业王,既然你能来到我燕军接走业国王后,那应当知道,业国王后乃本相之女,业国与燕国联姻,互为唇齿,今天下仅余燕业,应当如十日赌约所说,结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