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中的许哲先一步掀开了车帘,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咬牙切齿道:“你们倒是不曾死心,时扎克!”
“啧,本王子都还未指责你这个无耻小偷,你倒是先一步来指责本王子了,可真真是可笑。”被称为时扎克的男人,在目光扫过她一旁同样面色凝重的林清安脸上时,忽地发出了一声鄙夷的轻笑。
“你说这同样是幼清的女儿,怎么生得同幼清一点不像,反倒是像你这无耻鼠辈居多,不过长得不像幼清也好,省得我杀了她后还会产生愧疚感。”
那一眼,像极了腐烂的沙鼠露出那被水泡胀后的一幕。
“若是谁能割下他们人头,本王子赏黄金万两。”话说完,眼中带着Yin寒笑意的时扎克退出了这场属于单方面的屠杀,更静待着他们将人头亲手送到他手上的那一刻。
可谁都没有想到,还未等他们欲收割那人头时,一场沙尘暴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席卷而来。
而不久之前,也正有一场沙尘暴卷飞了另一辆正在沙漠中行驶的马车。
这一次的沙尘暴,来得倒是比之前温柔了几分。
因着这辆马车是由极重的青铜打造,就连那底下都还别出心裁的做了一个为了防止在沙漠里被吹走,而一到危险只要按下那个按钮,便会有四根足有成年人手臂大,长约两米的青铜柱往下插|去,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就连那边缘的车窗也拉下了青铜支窗。
等那场沙尘暴过后,马车不知道被吹了几里远,确定那些人也被吹走后,躲在车厢里头的林清安方才从里头探出了头来,并且驾驶着马车飞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连原先定好的路线,此时都需要临时更改,为的就是担心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等天黑时,几人确定危险已经远离后,这才择了一处有着岩石的地方停下。
皎洁的银辉月色洒在漆黑的大地中,竟泛出了如玉的质感,更衬得在沙漠中的那些旅人就像是小小的一颗砂砾,那么的不起眼,又那么的渺小。
许是最近发生的事过多,导致二人谁都没有睡意,此时正围着篝火说着话。
抱着双膝,将脸抵在膝盖上的林清安看着这从她出生时便长这样,现在仍是长这样的爹爹,还有那长得就差没有比她还嫩的娘亲时,总忍不住感叹一句,他们难不成都吃了防腐剂不曾?
“爹,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是因为什么喜欢娘亲的?”其实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一直困惑了她许久。
娘亲长得是很美不错,可那性子却跟一个完全长不大的小孩子就算了,还总爱惹爹生气,而爹每一次在娘做错事后都不见得会生气。
你说若是爹的身份在普通一点,那么还不至于令她如此困惑,偏生爹不但才华不输这世间女子分毫,更有一手可生白骨活死人的医术,就连这相貌也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引徐。
“你娘很好,自然值得我喜欢。”许哲说到那人时,就连眉眼中都皆是堆积得化不开的温柔。
“我自然知道娘亲很好。”否则怎么会遇到那么好的爹爹,可是除了爹爹外,那些围着娘亲转的臭苍蝇也只多不少。
“还有那人是怎么认识娘的?并且为何会同那疯子搅合在一起?”她嘴里的疯子,指的自然是公友安此人。
“自然是你娘之前惹下的风流债,现在被人追着上来讨债了。”许哲只要一回想起那俩人,漆黑的瞳孔中满是不曾散去半分的Yin戾,更扫过一瞬即逝的浓重杀意。
“嗯?”为何他说的字她都懂,可偏生组合起来就完全不懂了?
“你可知道我同你娘亲认识的时候,她已经多大了吗。”
“我听师祖说过,好像是在爹十七,娘十二的时候。”抱着膝盖的林清安,倒是第一次同父亲坐在火堆旁烤火,甚至想着,若是娘亲也在这里该有多好。
爹爹肯定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因着娘亲嘴馋,而给他们煨栗子和红薯吃。
“那么空陌可知,你娘又是在何时成了这等痴儿的模样。”好像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仍是能回想起重生后,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时的喜极而泣。
果然,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甚至是看着他们上一世过苦,这辈子才会将人再次送到他的身边。
林清安闻言,摇头不语。
“她是在八岁那年,可那时你的nainai在幼清高烧未退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寻来大夫,而是随意让人给她抓了几帖药下去灌着喝,以至于好好的救治时间硬生生被拖延,后面等请来大夫后,那些大夫皆是摇头让你nainai准备后事。”
有时候他就在想,若是那时的师父没有过去医治,那么他此生是不是便再也见不到幼清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发疼。
“那后面怎么样了,还有若是普通的高烧,应该不会死人的才对。”听到这一幕往事时,林清安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连那指甲都抓得掌心泛疼,脑海中更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