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昧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之前还一直对喻青扬赶尽杀绝的太子怎么突然就不杀他了,总不能是旧情复燃。
这些事情齐昧搞不明白,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他就没必要再跟着了,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处,同傅承禹复命去了。
腊月,京城似乎比以前更冷一些,瑨王府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多,该见的在驿站里便见过了,因此即便是年关将近,也显得有些冷清。
傅承禹往宫里去得比以往勤了些,见到皇帝的日子却不多,即便是见着了,旁边也跟着个傅承柄,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敌意,甚至比从前更甚,傅承禹只当自己看不见,依旧礼数不错地向他行了礼。
傅连宸这两年老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这个,他对傅承禹宽容了不少,但其实谁都知道,他对傅承禹客气只是因为他如今已经控制不住这个儿子,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逼迫他罢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入京的其中几个藩王领地里陆陆续续传来些不怎么令人高兴的消息,皇帝表面上没说什么,把这几个最不安分的手上的权利给削了大半,然后再赏赐些财帛珠宝,假装是小惩大诫,实则几个藩王心里都恨得牙痒痒,却奈何人在京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到了小年祭典的时候,傅承禹入京后第一次见到了傅承浚,他们兄弟两并肩站在太子后头,都是长袖善舞的人,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承浚的荣耀其实并未减少半分,明面上他依旧是太子继位最大的障碍,可他这段时间安静得过了头,连朝堂都没上过。
祭典还没开始,傅承浚说:“四弟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还是平州养人。”
“是比京城要暖和些,”傅承禹想了想,说:“虽然比不上江南,但也还不错。”
傅承浚笑起来:“如此说来,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去看看了……”
“平州山长水远又民风彪悍,三弟人生地不熟,还是要注意些才是,若是遭了山匪,那可就热闹了。”
太子打断了他们两的对话,话语里的恶意丁点也不少,这倒是让傅承浚有些疑惑——太子向来和他们不对付,但他更喜欢煽风点火,像现在这样直接针对他们两的情况倒是不多。
傅承禹也不生气,笑着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到了吉时,随着礼官唱词,太子走上九级长阶,代天子祭祀,下面站跪着诸位皇子,百官俯首。
皇家祭祀的礼仪隆重又繁琐,一天下来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太子的准备倒还算周到,命人准备了吃食,等祭祀结束后便分发给了百官,竟连傅承禹和傅承浚都没有漏下。
“这可真是稀奇了。”傅承浚捏着手里的糕点,眼里还有些疑惑,太子与他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彼此都已经到了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的地步,要说太子会刻意把他的漏了他还相信,准备得如此周到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傅承浚没吃太子送来的东西,他自己本就是亲王,马车上带的东西也不少,自然不会饿着肚子。
祭祀结束,宫里还有小年宴,除了皇子藩王、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也要去,还能带上夫人子女,算是一份荣宠。
傅承禹中毒后,很少参加这样的宴席,只有些推辞不过的家宴才会出席,而过了这么多年,朝中大事小事发生了不少,位极人臣的却还是那几个,想到这里傅承禹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三哥就如此轻易地把风头不输首辅的陆应给拉下了马,若他是太子,夺嫡之争恐怕还要更困难些。
第121章 东宫,太子妃身怀有孕……
东宫, 太子妃身怀有孕,眼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没有人敢怠慢, 尤其是太子前段时间还把那娈宠接回来的事更是不敢透露给太子妃半点, 可千防万防,不该出现的人还是出现了。
喻青扬没有像以前一样扮成宫女, 他穿着藏青色狐裘滚边的袄子,收了脸上讨好魅惑的笑,漂亮的眸子黑漆漆的一片, 下巴缩在厚重的毛皮底下, 像是哪家的贵公子迷了路——这是喻青扬第一次在宫中以男装示人。
傅承柄把他带回来后他便再也不肯穿那身宫女的衣物, 既不挑衅傅承柄,也不去刻意讨好他,让傅承柄莫名地不舒服。
可他还是任由喻青扬去了, 只是吩咐不许他靠近太子妃便不再拘着他。
东宫的东西向来是上好的,喻青扬刻意弄出来的外伤很快就好得差不多,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如果不是认识的人,谁也不会想到他是玉山馆的头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看见喻青扬的时候, 太子妃的矜持尊贵似乎一下子就被撕碎了,她挺着大肚子, 随手就砸了手边的一套东西。
喻青扬的神色却没有变动,他缓缓走向太子妃,被太子妃身边的人拦下来:“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如果说太子妃以前还能容忍喻青扬,那么在他消失了这大半年时间内,她习惯了东宫只有她一人,现在就再也无法容忍他再回来, 一时间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