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适才之事奇怪道:“魔门门主下召回令之事你从哪里听闻的?这算是魔门门内之事务了吧。”
阿虎目光穿过虚空,落到远处的假山,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去清溪楼之时,听旁桌的客人说的,想来是有嘴不严的魔门弟子传了出来。”
邱秋转念一想,也是,魔门弟子众多,人多嘴杂也料不定。她也不纠结此事,只道:“这话莫要当着紫薇的面说了,她以前是魔门门主的下属,对他向来有些害怕。”
阿虎挑了挑眉,扭头去瞧她,淡淡道:“听小姐之言,好像与这位魔门门主认识?”
邱秋心里募地一惊,忽而想到,阿琴与阿虎虽然同行一路,却不知殷大哥便是南寻殷,更不知他便是那新任的魔门门主。
她假笑了两声道:“我这样的升斗小民,怎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只是听紫薇抱怨过而已。”
阿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轻声道:“小姐何必谦虚,毕竟能与逐月公子和烈少域主都关系匪浅的人,又怎会是升斗小民?”
邱秋笑容凝了凝,无奈道:“阿虎,莫要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是怎么回事。”
阿虎微眯着双眼,忽而道:“如此,小姐便真如阿琴所说,心中所悦之人是那位殷大哥?”
殷大哥?阿琴那小丫头就爱胡说,邱秋哭笑不得,正想否认,忽然想起自己的谋划来,如今江上智与烈云廷虎视眈眈,自己总不能由着这两人闹下去。刹那间便改了主意,轻点了下头,一脸落寞哀伤的道:“自然是他,只是他如今留在大雪山修行,早已舍了红尘俗世,我虽倾慕与他,却也不忍心破坏他的修行,只得将爱慕压在心底,愿他修成宗师。”
这话以前阿琴问她殷大哥下落时,她便胡编给她听,既不能说死了,又不能说他的真实身份,便只能编一个留在大雪山修行的谎话了,阿琴为此还长吁短叹了许久。
阿虎听完差点被呛到,他低垂下眼眸,幽深的目光定定瞧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修行?抛弃红尘?”
邱秋瞧着阿虎越发靠近的身子,忍不住像后退了一步,不解道:“是啊,怎么了,阿虎。”
这一声阿虎让他硬生生停住自己的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方道:“没什么。”
邱秋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瞧着两人离得越发近的距离,心中一个咯噔,突然想起这家伙可能还暗恋着自己,便也明白了他刚才为何会如此异常,忍不住又退后两步,将两人的距离再拉开些,心里却想着如何打消他这个念头,两人回到纯纯的姐弟关系。
阿虎也收敛了心神,他将邱秋与他拉开距离的小动作瞧在眼中,也不拆穿。目光依旧定定的瞧着她,缓缓道:“若是那位殷大哥抛弃修行来娶你,你嫁否?”
南寻殷来娶她?这是什么地狱级的噩梦,邱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是问这句话的是其它人,她定然说让他去死,但如今问这话的是可能爱慕自己的小年轻,还是自己希望他能知难而退的弟弟,回答的方式自然不一样,便拿出十二分演技来,一脸深情的道:“他若真能如此,我当然愿意。只怕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的修行。”
阿虎静静看了她半晌,黑沉沉的眸光越发幽深,仿若蕴含着汹涌巨浪的平静海面,他道:“你这话,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邱秋一脸雾水,正想询问,便见身后开门声响起,何大夫背着药篓走出来。
邱秋道:“何大夫,紫薇如何了?”
何大夫捏着白须道:“伤口偏了些,并未伤到肺腑,止血手法也很恰当,失血并不多,只是伤口深了些,老夫开些方子,将养半个月便可痊愈。”
邱秋笑道:“那真多谢何大夫了。”
她与阿虎打了招呼,便领着何大夫去书房将方子写下来,又道:“我院中还有一个病人,她中了歹人的毒,但我医术实在浅薄,未看出是何毒药,何大夫可否帮我瞧瞧?”
何大夫道:“丫头你带路便是。”
……
另一边,何大夫离开后,在里面照顾的柑橘将包扎伤口余下的白布拿去料理了。
屋内只余下紫薇。
阿虎推门进去,紫薇瞧见他如惊弓之鸟般,瞳孔微微一缩,身体向后挪了挪。
阿虎漠然的瞧着,并不开口。
空气仿佛窒住一般,在这般冷凝的气氛下,紫薇终于忍不住了,她忍着胸口的疼痛,爬起身子,双膝跪下,匍匐道:“紫薇拜见主人。”
阿虎,也就是南寻殷垂下眼眸看她,半响,方道:“你适才所说是否属实?”
紫薇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假意归顺邱长老之事,心中一喜,知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真心实意道:“自然属实,当初如无主人的扶持栽培,又怎会有我与翠薇的生路,主人与我便如同再生父母,怎敢欺骗。”
南寻殷负手而立,待她跪了片刻,方道:“往日之事,我暂且不计较,如今城内多是玄宗密探,我不好调拨人手,即日起你便好好留在她身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