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智了然,清冷凤眸移到翠衫女子身上:“她便是魔门中人?”
翠衫女子疲惫的睁开眼睛,目光死死盯着夜千凌,带着几分苍凉与讥讽,张了张嘴忽得吐出一口血来。她费劲的抬起袖子擦了擦,赤色的鲜血染红了翠碧的衣袖,缓了缓气息道:“夜千凌,魔正之别在你心中便如此不可逾越?便是我费劲心机救你,陪你渡过一年时光,也无法打动你分毫?”
她仿若自嘲一般喃喃道:“……落得这般下场。”
夜千凌神色漠然,并未看她一眼,目不斜视的回禀江上智:“禀告长老,此女是魔门门主的下属,曾乔装去过初元城。”
江上智垂眸打量翠衫女子狼狈的面容,忽然忆起,她假扮乐正桑时,这女子曾做过她的侍女,好似叫翠薇。他垂眸思量,这女子不知是否与她有关?但又一想,初见她时便派人查过她在临安城这半年的行迹,不像与魔门有勾连。他也曾悄悄号过她的脉,毒素已经解了。虽不知她有怎样的奇遇,但以她的性子,定不会认同魔门的所作所为。
简玉衍自然也认出了这婢女的身份,见江上智沉默不语,只当他顾忌朝暮居的人,便道:“不如先将她压入地闹慢慢审问。”
江上智凤目微抬看向夜千凌:“由你来审如何?”
夜千凌凝固一下身子,垂眸道:“是。”
夜千凌与玄宗弟子带着翠薇下去,简玉衍瞧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拧着眉道:“阿智,你怀疑夜千凌?”
江上智淡淡道:“火树银花门即将开启,这般紧要关头,小心些总是没错。”
简玉衍沉默片刻,叹口气道:“这临安城内不知来了多少牛鬼蛇神,如今连本宗弟子也信不过了。”
江上智却道:“魔门中人狡猾无比,防着些总是好的。这夜千凌你是如何遇见的?你与我说说。”
简玉衍道:“说来也是凑巧,有弟子发现城内留有宗门印记,我本以为是派去查探魔门的暗探弟子所留,便跟着印记寻了过去,未曾想却见着夜千凌与那奄奄一息的婢女。”
江上智皱眉道:“这婢女你见着之时,便是这般模样?”
简玉衍见他这般模样,迟疑道:“是,可有什么不对”
江上智道:“夜千凌是李长老最宠爱的弟子,李长老性子你也该知晓,最是风光霁月不过,他又注重门下弟子的教导,怎会做出将一个爱慕他的女子伤得奄奄一息之事?”
简玉衍皱眉沉思:“这女子许是之前便受了伤?若是如此,又是谁伤了这魔门女子?”
江上智见他明白,凤目微敛:“其中是何缘由,先瞧上一瞧。”
简玉衍轻点了下头,忽又想起一件事,犹豫道:“夜千凌同我说,一年前他在摇光城遇见了魔门门主南寻殷的车队,其中便有小秋的身影。”
江上智先是怔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小秋说得是谁,他凤目微垂,陷入沉思。她与魔门有关,这他早就猜到,当初玄宗防备如此严密,依旧被她逃了,若无人接应怎么可能?
只是他未想到竟然是与南寻殷有关,若是半年前,南寻殷这名字在三域中籍籍无名,他做魔门右护法时,行事十分内敛,也只有些许世家大族的核心之人知晓魔门右护法名叫南寻殷。然而不过区区半年,这位魔门门主便用残酷狠辣的手段,血洗了三域无数城池。使得南寻殷这名字在三域内如雷贯耳,甚至有止小儿啼哭之效。
他忽然想起那位阿琴的姑娘不止一次提过殷大哥这个称呼,莫非,这殷大哥便是南寻殷?
江上智面色陡然一沉。
……
今日的清誉府注定不平静,夜晚,月黑风高。
一道黑色的身影潜入府中,他掌心上有一只彩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引着黑衣人朝清誉府的地牢而去。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避过守卫的弟子,见实在避不过的,便绕道后面杀掉。他动作十分小心,又有彩蝶引路,目标明确,竟走得非常顺利。绕过曲折的地道,终于瞧见被栅栏围着的地牢。
他看见栅栏里奄奄一息的翠衫女子,露在外面的眼睛瞳孔微缩,身子颤了颤。他提起寒光凛冽的匕首,运气元力狠狠朝门锁劈去,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断。
这声响吵醒了昏昏沉沉的翠薇,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瞧见门口熟悉无比的身影,眼眶一红,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走到她身畔,温柔的将她扶起,冷声道:“我不来,你怎么办?”
翠薇伸手去推他,费力的挤出一句话:“紫薇,你快走,这里是玄宗别院。”
黑衣人也就是紫薇,捉住她的手,却见原来完好无缺的手掌皮rou绽开,伤痕累累。她眼眸一寒,冷冷道:“你的手,谁做的?夜千凌?”
翠薇被捉住的手募地一缩,眼神微微挪开,苍白着脸道:“不是。”
紫薇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会不知这是她心虚的表现,倏地站起身,咬牙切齿道:“我去杀了他。”
翠薇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