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道:“好端端的,这乐正先生为何要转到四艺门去?”
那人叹口气道:“这话商门那位留学的杜奇峰也问过,你可知这位乐正先生是如何回答的?”
旁边的人顺着他的话道:“如何回答?”
那人道:“这位乐正先生说当时选择商门不过一时意气,思虑不周,她始终是个女子,还是要爱惜名声,若名声坏了,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旁边的人惊道:“……这……这话虽说得不错,但也未免太伤商门学子的心了。”
那人道:“谁说不是呢,这话一出,齐家的小辣椒便甩起鞭子,商门众人亦不再挽留,便由着这位乐正先生转到四艺门去了。”
旁边的人叹道:“……未想竟是这种结局,想当初乐正先生挑战台上大战章先生的英姿,还历历在目……不过,乐正先生有花神之称,听说弹得一首好琴,去四艺门当个先生也是合宜的……”
那人道:“……也是如此。”
邱秋却听得目瞪口呆,她已经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他们口中的乐正桑绝非自己。那这位乐正先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位乐正先生……又是否……与江上智有关?
想起王婆种种怪异的举动,邱秋心里五味杂成,若说没有关系,她自己都不信,若说有关系,她又怕自己太武断,邱秋心里乱遭遭的,所有的事情自她醒来以后,都不一样了,如果那人是乐正桑,自己又算什么?文宗自己还回得去吗?
这样一想,邱秋更觉得与江上智有关系了,他不让她在太恒峰上修养,只怕是因为太恒峰上已经有了一个乐正桑,她还记得江上智说过,一个人要假扮另一个人,不但面容要像,身形体态都要一样才行。然而听这几位学子所说,这位乐正先生与她的作风相差甚远,然而,为何没有人怀疑她是假的乐正桑?只怕是有人站在他身后支持她,而这个人不管名望还是威信都是让文宗弟子无比信服的。
这个人除了江上智外,邱秋想不到第二个,且江上智明明知晓她在荷苑,却未揭穿这个乐正桑,可见两人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这位乐正桑便是江上智寻来的。但如果这一切与江上智有关,他做这一出戏的目的又是什么?
邱秋脑中一团乱麻,摸了摸脖颈上的玉瑗,忍不住苦笑,自己这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本以为自己与江上智,她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没想到却被他摆了一道。但想起太恒峰的相处,在黑袍人手下,在须臾境内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她还是有些迟疑。
邱秋沉思之时,从二楼走下来两人,一位清丽的白衣女子与一位穿着锦袍的世家公子。
她抬眼瞥过,倏地惊住,这白衣女子长得与自己竟然一模一样,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神情,恍惚之间看过去,还真以为是另一个自己。
而陪在这女子身边的竟然是齐若瑜!自摇光城与齐若瑜一别后,邱秋便没有再见过他,偶尔通些书信,也只是说些问候之语,没想到他竟然来了初元城,还与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一起。
那么,这女子的身份不言而喻了,她便是几位蓝袍学子口中的乐正先生。
邱秋沉思片刻,便决定跟上去看看。
只见齐若瑜与白衣女子在南楼门口便分开了,邱秋也松了一口气,齐若瑜武者级别虽不高,但好歹也是一名武者,一般武者都是耳朵敏锐之辈,她一个普通人脚步声重,跟在后面很容易被发现。
白衣女子与齐若瑜分开后也奇怪,并不回去,而是戴上帷帽,又回了南楼。
邱秋悄悄跟在她身后,见着她进了一间隔间。邱秋也没多想便进了隔间旁的另一间。
或许真是她的运气比较好,这两间隔间便是当初齐若溪用霹雳弹毁坏的,因而新修的隔墙并没有以前的隔墙那般厚,靠上去不但能听到旁边隔间里的声音,还能透过缝隙看到一些情形。
邱秋运转阿罗加耶发决里控制呼吸的方法,沉下心来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极为微弱。
只听隔间里传来走路的声响,接着便是低沉的男音:“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声音一响,邱秋怔住,这声音太过熟悉,她不会听错……是江上智的声音。
温柔的女声道:“阿智,我知晓你要去参加宗门历练,有些担忧,便来看看你。”
江上智语气很淡:“我很好,你莫要再如此,好好待在太恒峰,莫要被人发觉才是。上次你私自转去四艺门,已经惹了很多非议。”
温柔的女声忽然有些激动:“阿智,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么?可是我才是真正的乐正桑啊,那个女人才是冒牌货,如今,多可笑,我却要假扮成她的模样,才能用这个名字。阿智,别人不知内情,你是知道的,难道你也要指责我吗?若不是那个女人,我如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江上智沉默的听着,半晌方道:“你走吧,有事我会去太恒峰找你。”
温柔的女声沉默了片刻,笑道:“我知晓了,阿智,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