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就是您!”静嘉气得大逆不道一拳锤到皇帝肩膀上,颇用了几分力气,打完心底吁出一点子舒爽来,“回回认错都利索,您从来也不改,说您刻薄那都是碍着您是万岁爷,别人不敢多说。”
再没有好机会能这么训斥皇帝了,静嘉晃着神偷偷寻思,估摸着安塔拉祖坟这回该冒青烟咯。
皇帝似笑非笑捏了捏静嘉的鼻尖:“行,憋着骂朕憋久了吧?再小声儿点儿,朕允你骂。”
静嘉缩了缩脖子,见好就收,飞速从生气状态变成委屈:“我说的不对吗?这事儿本来就不能为外人道,您当我大冷的天儿愿意出去呀?您还……呜呜……我都多大了,墨勒氏都没这么羞辱过我。”
她从小到大还真没被人打过屁股,这么一想静嘉心底那点子似真似假的怒气又有些蠢蠢欲动。
“那朕替你揉……”
“呸!”静嘉报复性地打断皇帝的话,“您好歹是万岁爷,也要几分体面成不成?”
“在宁宁面前,朕不需要体面,左右……”皇帝挑了挑眉,眯着眼凑近静嘉耳畔,声音低沉中还带着几分危险,“朕也没少揉……”
静嘉脸儿‘哄’一下红起来,赶忙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老实不少:“您进门就不叫嫔妾说话,还这么欺负人,就不兴嫔妾多说几句呀?”
皇帝捏了捏她温软的耳垂:“就照你今儿个以下犯上的次数,发配宁古塔都够了,朕说你什么了?这还不够?”
“那是您不对在先。”静嘉噘嘴,见皇帝又有要威胁的意思,她哼哼着捂住皇帝的嘴,“您先说说,您现在是以万岁爷的身份说话,还是以嫔妾的夫君身份在说话?您可想好了再说。”
皇帝差点叫她气笑了,还敢威胁他?几日不见,这小东西胆儿肥的都可以上满汉全席了。
见她不肯撒手,只要她不哭,皇帝也不打算再招惹她,用眼神示意她解释。
静嘉轻哼:“若您是万岁爷在说话,嫔妾这就跪地给您请罪,若您是嫔妾的夫君,您做错了事儿,必须得补偿嫔妾才成。”
皇帝捏住她沁凉的小手咬了一口:“贪心的小东西,朕给你的好东西还不够多?”
静嘉偏过头不看他,也不肯说话。
皇帝笑着摇头,实在拿她没法子:“好,补偿给宁宁记着,朕慢慢补偿可好?”
静嘉这才迟疑着点点头,实则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是把这一遭给敷衍过去了。倒打一耙什么的她也不经常做,可刚进门看皇帝那怒火就知道不只是因为她大冷天儿出门。
只怕最该瞒住万岁爷的,还是叫他知道了,可她不能叫万岁爷说出来,只要他装作不知道,这算计就还能继续。
“说说吧。”皇帝握住她的手攥了攥,“若不是朕叫人替你擦尾巴,你都不知道叫人算计多少回,德妃又做什么了?”
静嘉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皇帝,不知道是该先问为何是又,还是先问擦尾巴的事儿。
她不着急说话,哭也很耗费力气,她刚才又没少挣扎,这会儿干脆软软赖在皇帝身上,慢慢寻思。
好一会儿她才沙哑着嗓音软声问:“您知道德妃对大阿哥动手,一直暗中护着大阿哥?”
皇帝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第一回 保晖中毒时,朕忙着平定前朝的势力,德妃又是皇后的妹妹,朕疏忽了。那之后德妃没再动过手,朕留着她还有用,便派了隐卫护着保晖。”
静嘉吸了口气:“所以慎……纳喇家给大阿哥下毒,是德妃……是了,德妃从来都是个心思深的,若她真想护住谁,不可能叫纳喇家那么轻易钻了空子,这事儿康太妃知道吗?”
“是朕问你,还是你问朕?”皇帝敲了敲她脑袋,不想多说康太妃的事儿。
静嘉这才低声道:“德妃肯定Jing于制香,她宫里奴才经常采摘花瓣回去,嫔妾和大公主甚至二阿哥的衣裳都染了特殊的熏香味儿,那熏香与人参掺在一起犯冲,会叫人慢慢越来越虚弱,造成虚不受补的状态,嫔妾和二阿哥的衣裳上味儿都不算重,大公主那里……”
说到这儿静嘉略有些不忍:“大公主日常用的熏香都是这个味儿,杜若说她身上味道是最重的。”
嘎鲁代才不到七岁,若是她以后得知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兄长,还能好好活下去吗?德妃的狠已经超出了静嘉预想的范围,或者说静嘉才知道,原来德妃如此恨自己的亲姐姐。
皇帝并不算意外:“这事儿你不必再管,保晟和嘎鲁代那里朕会看着办。”
“那德妃呢?”静嘉抬起头冷静看着皇帝,“嫔妾受了这么多罪,不是为了拉贵妃下来,是为了先彻底解决德妃,您现在还留她有用吗?”
皇帝意味深长看着静嘉,好一会儿才道:“马佳氏在宫里并不只一个德妃,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值得,就放手去做。”
静嘉蹙眉:“可是淑常在也被德妃算计……”
“朕说的不是淑常在。”皇帝打断静嘉的话,摸了摸她脑袋,“瞧你哭得这个丑样儿,哈巴狗儿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