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白了刘福一眼:“你先说吧。”等会儿他们都说完了, 自个儿再单独跟小主禀报, 这是她杜若大宫女的特权。
刘福摸着脑门儿笑了笑:“昨儿个小主叫奴才去找陈掌事, 陈掌事给奴才漏了风儿,说是尚宫局的姑姑们, 这阵子可忙着将咸福宫前殿给收拾出来呢。”
“哦,这事儿我知道,还说别的了吗?”静嘉脸色淡然问道。
若比起消息灵通, 没人比得过皇帝,她叫刘福去广储司为的也不是探听消息。
刘福心下一凛, 激动都压回心窝子里去不敢再荡漾:“回小主, 陈掌事说过阵子咱们这儿还要添人, 有那提前想拜门槛儿的找不着门路, 求到奴才头上了。”
“说没说是哪些?宫女还是太监?”静嘉这才笑着问。
刘福心里佩服极了, 感情小主这是早就知道会有人烧热灶, 才叫他去广储司?他还以为小主是为了拉拢陈掌事呢。
他赶忙压低声儿回话:“听陈掌事的意思, 是有魏阿氏还有高佳氏并着刘佳氏,这不是快小选了吗?说都是家里□□好的,进来就能由着小主使唤。”
静嘉了然, 纳喇家必定要完,正和帝替她造了这么大势,还扯上了太后的大旗,如今承乾宫对她呈拉拢姿态,咸福宫都上赶着送东西,自然会有人凑上来。
往深了说,纳喇家把控内务府这么些年,以纳喇家为首的包衣世家未必就没有别个心思,谁还不想着跃上枝头做鸡首呢?说不准攀对了高枝儿,做凤尾甚至是凤首都未必不成,关尔佳不就是现成摆在那儿的吗?
只都是宫女的话,可见还是有些人在隔岸相望,摸不准她这热灶是不是昙花一现,还得等太后回宫才能看得出来。
静嘉也并不着急,想了想吩咐:“等燕窝送过来的时候,你给陈掌事传个话,就说魏阿氏怎么也算万岁爷的母家,我一个当奴才的可不敢使唤,若是有谁诚心想过来,还请陈掌事给掌个眼。”
刘福点点头:“奴才记下了。”
“怎么说陈掌事如今也是内务府的红人儿,也不能叫他白忙活。”静嘉细寻思了下笑道,“我知道他不缺油水,逮着功夫你能见着他是最好不过的。到时候不动声色提一句,就跟他说,老早晚有他知恩图报的时候,只有认清了主子,好日子才能长久。”
刘福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可也能听得出,虽说如今瞧着丽景轩是要依靠广储司办事儿,可自家小主并不落下风甚至隐隐站上风。
他心里那点子忠肝义胆愈发变成死心塌地,刘福咧嘴笑:“小主瞧好儿吧,这点子事儿奴才定给办的妥妥当当。”
静嘉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吝啬提点他:“也不是所有事儿都得你自己办,省得分身乏术不是?”
刘福激动点点头:“奴才心里清明着呢,多谢小主提点。”小主这是叫他仔细分辨出能用的,也往手底下搂几个奴才,过把当管事的瘾呀。
小主如今可还没晋位呢,等以后成了嫔,甚至更展扬些……刘福叫自己心底的野望沾染,一腔子血都沸了锅。
说完这头,静嘉才回答半夏的问题:“一会儿咸福宫送来的东西,叫杜若看看,若是没问题就收到库房里去。若是有问题,刘福你想法子查清楚,内务府还给哪儿送了东西,尤其是永寿宫和承乾宫。”
半夏诧异看了眼略有些郁闷的杜若,跟刘福一并应声下来。
“你们先退下吧。”静嘉看杜若那嘴儿都能挂油瓶了,憋着笑吩咐。
待得其他人都出去,静嘉才拉着杜若坐下:“杜若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你想禀报的事儿叫刘福抢了先?怪别噘嘴儿了,谁也比不上杜若姐姐在我心里的位置。”
杜若叫静嘉打趣的脸颊泛红,羞涩里还带着别扭:“是奴婢吹破了牛皮,自个儿纠结一晚上,倒是忘了替小主盯着丽景轩,奴婢没用。”
按理说谁也没她得小主信任,她本该是坐镇丽景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是,可一碰上事儿她就麻爪,连刘福心里藏着事儿都一点没察觉。
若是以后碰上别处派来的钉子呢?万一小主怀了身子呢?越想杜若越害怕,眼眶子都急红了。
静嘉哭笑不得,学皇帝掐住杜若的脸蛋儿:“你若是没用,那可没有得用的了,若不是杜若姐姐护着我,如今说不定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呸呸呸!小主不许说这种话!”杜若急得上手拍了静嘉膝盖一下,“您定是长命百岁的,您再这么着奴婢跟您急眼了呀!”
静嘉哈哈笑出声儿来:“你这不已经跟你家小主急眼了吗?杜若姐姐恕罪,可轻点儿打,你家小主怕疼。”
杜若被逗得直跺脚,见静嘉眼神亮晶晶笑得开心极了,她羞恼一会儿也跟着笑了出来。
“您惯是会拿奴婢打趣儿的,叫人听见奴婢可是没有活路了。”
静嘉笑够了,擦干净眼角晶莹,这才将杜若从脚踏上拉起来,非要她坐在炕沿儿,自个儿将脑袋凑过去。
“我自知道姐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