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笑着指指德妃:“哀家疼哪个也没少了你。保晖保晟快过来叫哀家瞧瞧,要是他俩少一根头发,哀家今儿个就叫你们德额娘和敏额娘背你俩回去。”
敏嫔闻言立时有些紧张,她不是二阿哥的生母,历来又是胆子小的,只怕照顾不好保晟叫太后生气。
德妃倒是笑得敞亮淘神儿:“老祖宗尽管看,要是长rou了,老祖宗不赏些好东西,咱们可是不依。”
静嘉浅笑着坐回去,看大阿哥和二阿哥朝太后跟前走,错眼儿功夫瞧见大公主偷看,她悄悄冲大公主眨了眨眼,大公主立马红着脸低下了头。
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多子多福,太后也喜欢宫里孩子多一些,左右大阿哥身子弱,二阿哥胆子小,太后也不怕他们成事儿,态度上总是更放心亲香些。
只她没想到今儿个,这胆小的二阿哥竟然会语出惊人。
保晟靠在太后身边,小声问:“皇玛玛,什么叫窑姐儿呀?”
他这话一出,声儿再小也叫人听见了,殿内比静嘉进门时还要安静,只有敏嫔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昨日皇帝去前殿处理政务时,静嘉还没起身,待得她起来后,林守成就给静嘉送了赏过来。来温泉行宫自是不会带太多东西,皇帝依旧给了银子,还是按嫔位一年份例给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什么意思,所以今儿个酸味格外重,大伙儿也都来的格外早。
敏嫔胆子小,眼瞧着新进宫无子的都要跟她平起平坐,她伺候这么些年还是个嫔位,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心里吃味儿不敢明着来,只在汇泽院里嘀咕:“窑姐儿倒也好看,没见个登堂入室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受宠也上不得台面。”
她说这话时,明明二阿哥应是睡着,她身边只有自己的宫女在,眼下听二阿哥问出声儿,敏嫔魂儿都要吓飞了。
静嘉面上笑意落下来,垂着眸子不说话,都是人Jing子谁听不出这是敏嫔奚落静嘉得了那银子的赏呢,宫人就没有敢说这个的,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都回去吧,保晟这孩子哀家许久没见,也想的紧,在哀家这里住上几日。”太后脸色也冷下来,淡淡吩咐,“敏嫔你没事儿就抄抄佛经,回宫前不必出来了。”
“是,是,嫔妾知道了。”敏嫔不敢说别的,好一会子爬都爬不起来,还是莲心和她的宫女一起给架出去的。
德妃似笑非笑看了眼静嘉,抿唇慢条斯理出了门儿,平嫔倒是安分下来,只冷着脸牵着二公主的手出了门。
若是静嘉没看错,大公主跟在德妃身后出门时,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这些且都抛在脑后不提,刘佳嬷嬷哄着吓哭的二阿哥去后头,静嘉这才安静跪在太后身前。
“这就是你跟哀家求的恩典?”太后淡淡道。
静嘉泥首下去:“是,奴才小时落水伤了身子,自打来了葵水虚弱不堪,大夫给开了温补方子,墨勒氏趁机下毒,奴才为保命,得知后顺势而为,遮掩了容貌,避免被随意配了女婿。”
“你有很多机会告诉哀家。”太后脸色依然冷淡,并不为之所动。
静嘉脑袋碰在手背上,声儿很稳得住:“奴才不愿意添麻烦,也没有鸿鹄之志,奴才以为老祖宗看重的是奴才的心计,没想过漏出来这事儿。”
太后盯着静嘉梳得整齐的发尾,不置可否道:“如今你想明白了?”
“老祖宗需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万死不辞。”静嘉抬起头,恭敬垂着眸子,“与众不同总是叫人挂记,奴才会尽全力得万岁爷恩宠,绝不负老祖宗天恩。”
“起来吧。”太后突然温和了声音,只眸子还是带着冷意,“这次就算了,若是再叫哀家知道你还有事儿瞒着,即便你宠冠六宫,哀家也能叫你搬到景阳宫去。”
静嘉乖顺起身:“奴才谨记老祖宗教诲,不敢再有欺瞒。好是叫您知道,万岁爷不准备回宫准备立春大祭,他要带着奴才去皇陵祭祀。”
太后闻言没了继续敲打的心思,眉心微拧:“何时说的?都说了什么,你仔细跟哀家说说。”
静嘉从善如流将皇帝的话说了一遍,本也没多说什么,不几句话的功夫,就叫太后脸色有些难看,似是有些拿捏不准的意思。
“既然叫你跟着……你就好好伺候。”太后思忖着慢慢开口吩咐,“时机恰当的时候,小心些打听打听,皇帝对德妃的安排。”
“是。”静嘉压下思绪,恭顺应下来。
待得被太后打发出门,太阳也不过才刚从地平面升起,金红色朝阳映红了山间白雪,叫萧索的林间都带上了几分金贵。
静嘉跟半夏一起慢慢儿走着,垂着头仔细思量,等快到宁元阁时,她才顿了顿脚步。
“小主,怎么了?”半夏疑惑问道。
静嘉摇摇头:“没什么,进去吧。”
不过是刚想明白,又叫皇帝算计着挥舞了一番而已。
正和帝不会平白跟她说去皇陵的事儿,更不会白让她跟着,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