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说什么,只怕是她也听不懂,自己没证据,又不好胡说,只能是等到那王家少爷和那男人置办了院落,到时候托人去查个确凿,再把这事捅给霍家知道了。
说话间,恰听得外面动静,霍如燕问起来,旁边丫鬟却说是送暖炭的来了。
进了十月,各家都要储暖炭了,再过了月中,炭火就得烧起来。
顾玉磬想起这个,随口道:“再过几日宫里头便要暖炉会了吧。”
一般暖炉会都是城中公卿权贵家眷在家开设,邀请三五好友过来,温酒喝茶烤火,算是取一年开火之始的意思。
不过当今皇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往年总是会开暖炉会,就请相熟的过去,陪着说说话,吃点瓜果点心,再打几把牌。
顾玉磬的母亲安定侯夫人也属于会被太后邀请的,是以知道这事,她提起这个,其实便是惦记着,若是母亲进宫,嫂嫂也应该相陪,那她又能多轻松一日了。
霍如燕点头:“是了,我听说今年暖炉会要下的帖子要比往年多。”
顾玉磬:“为何?”
霍如燕便笑了:“就是那个九殿下啊!”
顾玉磬:“他?”
霍如燕:“圣人想为他订亲了,太后娘娘自然想多见见各家闺女,为自己孙子寻觅一个好的。”
顾玉磬便轻轻地“哦”了声,不再提这茬,反而说起别的。
第二日,安定侯夫人提起来,说是暖炉会,顾玉磬也要跟着去,顾玉磬有些意外:“我去那里做什么?”
安定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顾玉磬:“你明年嫁到国公府,就是人家的少nainai了,不应该学学吗?”
顾玉磬也就不说话了。
心里却是想着,这些她早知道了,宫里头的规矩,只怕她比母亲还熟呢。
其实她是不太想进宫,进宫做什么,话题只怕是要围着萧湛初打转,别人对他感兴趣,她却没有,巴不得避着呢。
不过也没法,到了这一日,只能是早早起来上了妆,陪着母亲嫂嫂进宫去,到了荣寿殿,果然见来人不少,差不多眼熟得都到了,且年轻姑娘装扮一看就是用心了的,比起众姑娘,她是最清淡的了。
顾玉磬随着母亲过去拜见了太后,本以为拜见过也就罢了,谁知道太后却着实看了她几眼,笑拉了她的手,问她最近都做什么。
顾玉磬低着头,乖巧地答了,只说每日做女红,又跟着嫂嫂学习持家,太后笑道:“一看就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距离太近,顾玉磬清楚地看到太后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倒是慈爱得很,顾玉磬便觉得哪里不太对,这语气也太过和蔼了吧。
而太后娘娘这么一夸顾玉磬,周围好几道目光便射过来了,羡慕的,嫉妒的,打量的,甚至还夹了一丝丝嘲笑。
毕竟顾玉磬年纪大了,过了年就二十岁了,还没嫁人,这么大的姑娘,便是再被夸,也只是被夸夸罢了,你再好,谁还能娶进门当孙媳妇呢。
顾玉磬温顺地低着头,乖巧地一声不吭。
太后娘娘却让顾玉磬坐在自己近前:“帮哀家看着牌,省得看错了。”
顾玉磬哪里能说不,自是笑应了。
一时就有宫娥取来了绣杌,顾玉磬自然不敢坐,只站着,太后见此,笑着道:“不是一时半会,不必如此拘束,坐下吧。”
顾玉磬只能坐了,但也只是坐了一半,并不敢踏实坐。
毕竟这里面陪着的不是公主就是皇子妃,哪个都比她的身份大,这里哪有她坐的位置呢。
安定侯夫人从旁笑叹道:“这孩子别看年纪不小了,可家里太宠着,也真是不懂事,倒是让太后笑话了。”
太后笑道:“这孩子投我眼缘,再说怎么叫年纪不小呢,还没订亲呢,没订亲,怎么着在家都是姑娘,就该被宠着。”
太后娘娘的话这么一说,周围好几个夸的,都夸顾玉磬性子好,当然也有几个越发狐疑地看着她,倒仿佛她抢了对方的银子。
顾玉磬在心里低叹一声。
太后这么一把年纪,不知道经了多少事,自然也有些手段,不过她对晚辈实在没得说,至少上辈子对她慈爱得很——这应该是爱屋及乌吧。
如今往太后身边一坐,她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身份,恍惚中仿佛自己还是太后的孙媳妇。
这时宫娥们呈上了各样吃食,并端来了一银炭炉,炉上是锅,锅里是早已经煮好的滚烫糖浆,旁边的皇子妃见了,便过来打下手。
顾玉磬知道这是裹山楂,每年这个季节暖炉会,太后娘娘都要用这个,用竹签了扎了山楂,放在热糖浆锅中滚上那么一遭,便蘸上了糖浆。
几个皇子妃都取了来蘸,顾玉磬见此,也取了一根竹签来,串了山楂,轻盈带一蘸。
旁边几个皇子妃见了,都不由赞叹:“你这手艺好。”
原来顾玉磬只这么一下手,那红果便裹上那层糖浆,薄如蝉翼的糖浆发着光亮,剔透晶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