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突然凑着一束野花,临昀锡有些措不及防,那粉红色的瓣蕊,鲜嫩欲滴,挨在她的脸上,带起几丝痒意,淡淡的花香直入鼻尖,让人的思绪一下子飘远。
“送我的?”临昀锡用手拿着,也笑了起来,“我真是谢谢你啊!”
谢谢你以前每天给我做晚餐,谢谢你专门下毒害我,谢谢你现在成了个傻子。
她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他要变成个傻子?她倒是有点羡慕他了,毒了别人,不会有愧疚,只会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开开心心,什么都不用去想,没有任何烦恼。
临昀锡冷笑了一声,把包子递给了他,他开心地狼吞虎咽着,看着她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临昀锡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这个傻子,跟她没关系。
她弄清楚簪子,此后别见了。
周转寻路,长途跋涉,直到看见那颗熟悉的大李子树,临昀锡激动地加快了步伐,只是还没到城门,临昀锡就被拦住了。
那是个有些年老的老妪,她满脸凶气,一双眼睛浑浊无神,手上的拐杖横在她的前方。
“两个年轻人,可别进去,里面换了瘟疫,人都死光了!”她低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虚弱和激动。
“我必须去一趟。我夫君在里面,就算人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行!里面人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那老妪发了疯似的尖叫,左手握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地面。
临昀锡静静地等着,待那老妪缓了缓情绪,问道:“老人家,您能更我具体说一说这个吗?”
那老妪好似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摆弄拐杖,就在临昀锡放弃时。
她又一下转向二人,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缓缓道:“这城早该如此了,那马贩子从西域骗了一群马,谁知道反被下了套,那些马都有问题!都被下了蛊。然后,官兵封了城,谁都出不去,谁都出不去,鸟都飞不出。再然后,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老妪说着说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空无,好似眼前有什么东西,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她疲惫地拄着拐杖,视线移到了城口的大门,她Yin森森地笑着:“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啊……”
临昀锡瞥了一眼老妪,她看似情绪又上来了,但仔细观察,就会觉得她有些违和,她在与她交谈时,额头的皱纹一直是舒展着的,想来,她有做戏的成分在。
不再管她,临昀锡摸了摸赫连湛兮的脑袋。
“赫连湛兮,你乖乖站在这里等着我,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赫连湛兮在这几天也基本能听得懂人话了,他有些懵懵地点点头,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他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好似耷拉着尾巴的小狗狗。
城门封得很严实,临昀锡费了半天力气才进去。
一进去,她就被一股发酸的腐臭味给呛着,她颦着眉毛,一大堆尸体挤压在城门口,像是要逃出这座死城市。
四周一片惨败,灰尘夹着血腥,让她整个心都在打颤。
她捂着鼻子,快速朝最后那一号房子走去,期间她路过那家医馆,已经扣上了锁。
她不敢多看,只是继续往她的小屋奔去。临须尧!
她好难过,她感觉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眼前的景象难道还不够说服力吗,这瘟疫已经是结束期了,整个城哪里还有活的生命。
她觉得她有点傻,就算她到了小屋,临须尧又怎么可能会幸免呢?
她还是傻傻去做了,因为只有面对他,她才总是报有侥幸,总是心有不甘,总是情感压制理智。
还是那间小院,庭院的树还张扬着生命,片片树叶绿得发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大门。
她嗓子有些紧:“临须尧?”
“夫君?”
“夫君。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临昀锡把每个屋子翻了个遍,包括柜子,床底下。
没有任何人,连轮椅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人凭空蒸发了。
临昀锡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她垂下的眼,带着郁色。
她叹了口气,气息好像凋零的落叶,最后化作一滴清澈,滴落,染shi了地。
风大了起来,庭院的大树摇晃得更加猛烈了,呼呼吹着,乌云黑了半边天,倾盆砸落一颗颗冰冷,死寂被打shi,带着腥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临昀锡略带疲惫地坐在台阶上,手心还紧紧揣着那瓶药,一双眼睛好似看着远处无尽的山峦,有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雨水从房檐滴落,在水坑上溅起,逃落在空中,再次丧命于她的裙摆。
雨什么时候停的,不知道,直到破晓,远处的亮开始撕开黑暗,露出一点惹人的红,她这才回了神。
她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她的临须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