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疼而心软,翠露轻声道:“好。那小姐, 您若是饿了,就跟奴婢说。”
沈兰茵道:“翠露,我困了。”
虽然明知沈兰茵说的是假话,但翠露还是立刻道:“那奴婢伺候您洗漱, 您早些歇了。”
简单洗漱完, 沈兰茵有些不敢独自在屋里,但又怕翠露跟着担心,犹豫一番后到底打发了翠露出去。只屋里的灯却不敢熄, 不仅是里间,就连外间也多点了一盏。
人虽上了床,却也不敢躺着,只躲在床角拉了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不过是换了个地儿继续发呆。
但看似丢了魂,可实际上对周边一切声音却极为敏锐,当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即便那声音压得极轻,她还是一下从角落跳了起来。然后迅速从枕头下摸出了藏好的匕首,赤着脚跳下床,无声的摸到门后。不过当外面的人推门推不开,轻轻叫了她的名字后,她才猛地一下吐了口气。
原来是周晋来了。
“茵茵,你睡了吗?”虽然屋里灯还亮着,但周晋声音很轻,怕万一沈兰茵睡着了被吵醒。
“没,还没。”沈兰茵开口,声音略有些干涩。
然后她把匕首腾到左手,右手抽了门栓,将门打开了。
周晋起先还有些纳闷沈兰茵的声音怎么这么近,但等门打开,看沈兰茵披头散发只着了中衣,脚下更是连鞋子都忘了穿时,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沈兰茵是还在怕!
因为二老爷的无耻行径,她出了府到了他给安置的宅子里,仍然没法安心。
饶是已经将二老爷打成活死人了,这一刻看着沈兰茵模样,周晋仍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他一把将沈兰茵拉进怀里,微微发抖的声音里带着发自肺腑的誓言:“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从上午事发到现在,即便在最初见到周晋的时候沈兰茵流了泪,但她一直都很冷静。
不是不怕,不是不慌,而是一种像把自己剥离了一样,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事的冷静。
但现在,当只有她和周晋两个人,当周晋这么跟她保证后,她所有的冷静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她再也撑不住,将手中的匕首一丢,紧紧抱住周晋,放声大哭起来。
院子里听见动静的翠露赶过来,瞧见这一幕不由哭着笑了。
小姐哭了,能哭就好,这样狠狠大哭一场,应该就没事了。
郑平见她杵在院子中一动不动,忙拽着将人拉走了。
沈兰茵这一哭,从大哭到轻声啜泣,足足持续了两刻钟。
这样漫长的时间,周晋没有劝,他一直安静的陪着,只不过从最开始在门边抱着人,到后来将人抱到了床边,简简单单的抱着,手不停轻拍她后背,给她安抚,也给她力量。
直到最后沈兰茵自己停下来,睁着哭得红通通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他才问:“心情好些了吗?”
沈兰茵点点头。
“还……怕吗?”
沈兰茵想摇头,但犹豫了下,老实的又点了头。
周晋轻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对于女子而言,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不可能轻易放下的。
他摸了摸沈兰茵的头,道:“等着。”
他去门边将沈兰茵丢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回到床边先演示了几招给沈兰茵看,然后叫她起来:“来,刚刚我教你那几招,你用来对付我。”
“我?”沈兰茵起身接过匕首,但却有些茫然。
周晋道:“没事,你就把我当做想要欺负你的恶人,用我刚刚教你的法子反击。”
虽有些担心会不慎伤到周晋,但今儿的事沈兰茵真的太害怕了,因此她很快就点了头。
不过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又从不曾有过这方面的训练,因此饶是周晋一让再让,沈兰茵拿着匕首反击,除了突然袭击时候第一下能击中,后续哪怕面对的是普通男人,也绝无可能了。
沈兰茵不由有些挫败,将匕首一丢。
周晋一把攥住她手,道:“没事。这样,若日后真再遇到这种事,你第一时间先别挣扎,假意顺从让对方失去戒心,然后屈膝用力向上顶。”
他比划了下两腿之间,又比划了下屈膝往上的力道和方向,道:“用你能用的最大力气,顶到最高处。这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以你的力气便不能废了恶人,也足以让他疼得顾不得再抓你。”
这样真的有用吗?
沈兰茵反手抓住周晋的手,道:“大哥哥,那我们试试!”
周晋脸色微变,但看沈兰茵神色,犹豫一瞬后,还是点了头,抓了沈兰茵手臂作势往怀里带。
沈兰茵听话的假意顺从,然后屈膝用力向上。
周晋猛地后退半步,抬手挡在沈兰茵的膝盖上。
不得不说,沈兰茵当真是使了吃nai的力气,这一下把周晋的手心都震的略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