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当然猜得出,因为猜得出,她此刻心里对安平侯是感激的。
别说起因是二老爷,错的并不是沈兰茵。江氏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哪里不知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是没法讲对错的。今儿若不是安平侯护着他们母子,只怕周老夫人和二夫人早动手了。
“猜得出,谢侯爷。”江氏是真心道谢的,哪怕她心里无比后悔选择嫁给安平侯。
见江氏没哭没闹没像二夫人一样面目可憎,安平侯不由态度更好了:“是因为茵姐儿?”
“是。”江氏点头,一副很老实模样:“先前晋哥儿亲自来跟我说了,说茵姐儿被人带走了。虽……虽说那人是救了她,可到底是谁却不知道。且就这样把茵姐儿带走了……”
这样就带走了,那必然是做不成妻子的。
何况人家说不定有妻子,茵姐儿这么被带走,能不能做成良妾都还难说呢。
怨不得江氏会难过了,她那么疼茵姐儿,怎么可能会不难过。
安平侯本不想说的,但今儿个实在是被二夫人刺激大了,见江氏这般只觉得哪哪都好,就连江氏是因着小安才嫁他,嫁过来后因为生了小安而不够听话,他也觉得是江氏的优点了。毕竟这证明江氏就算嫁给了他,但心底里对死去的夫君却还是忠贞的。而现在做了他的妻子,自然也会对他忠贞。
是的,在安平侯的思维里,虽然他是二夫人的出轨对象,但他把自己代入了丈夫的身份,因此并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只觉得二夫人的行为很让人不耻。
相比之下,江氏简直堪称女人典范!
因此他犹豫了下就道:“别担心了,带走茵姐儿的不是旁人,是晋哥儿。而把二老爷伤成那样的,也不是别人,是晋哥儿!”
“啊?”江氏的吃惊不是装的,因为她没想到安平侯会告诉她真相。
而提到二老爷,安平侯不由便又想到二夫人,以及周弘。
他朝椅子上一瘫,有些疲惫道:“去将门关上。”
这样的情况下,江氏自然不会误会安平侯是想做什么,顺从的去关了门,转回来坐在了安平侯对面:“侯爷,你是还有话想和我说吗?”
安平侯看了江氏一瞬才道:“容儿,我觉得恶心。”
恶心?
恶心什么?
江氏没吱声,她不懂安平侯在说什么。
安平侯却觉得哪里都好的江氏定然能理解他,因此不再犹豫,直接道:“晋哥儿为了茵姐儿重伤了二弟,那方氏知道后,口口声声叫我上折子废了晋哥儿的世子身份。”
“侯爷!”江氏一惊险些要为周晋说话。
安平侯却已经先一步道:“她想得美,晋哥儿继承不了侯府,勇哥儿又是个废人,嘉哥儿年纪小,可不就轮到她生的弘哥儿了?”
原来二夫人竟还有这野心。
江氏对此不置可否,只道:“可晋哥儿才是你的亲生骨rou,我是个俗人,若是我,有好的东西好的事儿,当然先想着自己的孩子。”
“弘哥儿也是!”安平侯脱口就道。
“什么?!!”江氏这下惊的太过,一下子站了起来。
安平侯并没觉得羞耻,也没觉得给亲弟弟戴绿帽子的自己有错,因为他把错全都推到了二夫人身上:“方氏那贱人,当初使计把我醉倒了,我迷迷糊糊中把她当成了旁人。原以为只是一时之错,哪知道她竟因此有了弘哥儿,直到今儿逼我废了晋哥儿才告诉我!”
江氏震惊的几乎快说不出话,但想着周晋,硬是道:“所以,你要把世子之位……”
“不!”安平侯打断江氏,满脸怒气的道:“她做梦!就算晋哥儿伤了二弟,我也一样不会废他!哪怕晋哥儿伤了我,我这安平侯府也只给晋哥儿,方氏和周弘除非做梦,否则永远别想!”
江氏的心落回肚子里,轻轻点了点头。
安平侯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恼道:“可容儿,我这心里当真是恶心得紧!”
你恶心,我才恶心呢。
都是方氏的错,方氏使计让你醉倒了,但却不是方氏强了你的。
说什么你把她当了旁人,就算你真醉糊涂把她当了旁人,那也不能否认你就没错。
要不是嫁给安平侯,饶江氏活了三十多年,也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样恶心的事,这样恶心的男人。但偏偏,她此刻不仅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安慰安平侯。
抽出手,她轻轻拍了下安平侯的手背,道:“既恶心的紧,那就不要去想了。”顿了顿,又道:“也不要去承认,你若是不承认,那这事儿就是假的。我还真不信方氏敢出去跟人说周弘是你的儿子,她要是真敢去说,不用你动手,母亲就饶不了她!”
没错,虽然他和二弟都是亲生儿子,但方氏却是外人。
方氏要真敢说,确实不用他动手,娘就会先要了她的命!
安平侯心里好受了点儿,抬头看一眼江氏的脸,就更好了。
江氏却道:“我听说方氏是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