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茵知道,即便她还好好的,但江氏肯定会受不了。
“大哥哥,能不能,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把我送出府去?我不要假嫁人了,就这么把我送出府去,然后你去跟我娘说,这是为了把她送出去做准备。因为只有我脱离了安平侯府,她以后带小安离开才能更安心,也更放心,侯爷不会因为知道我在哪,迁怒于我。”沈兰茵实在是不想再待在安平侯府了,一时一刻都不想,她抓着周晋的衣襟口,哀哀求道:“大哥哥,好不好?你把我安置在外面,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在。”
彻底的离开,这样哪怕娘暂时受不了,想到未来可以彻底离开,也会因为有希望好过一些。
虽然这并不是好机会,但看着沈兰茵仓惶害怕的模样,周晋还是心软了。
左右最后他会让沈兰茵有新的身份,那么怎么离开的,其实真不太重要。
“那你要见母亲一面吗?”他问。
沈兰茵犹豫了下,摇了头:“不了,你跟她说我没事,说我在外面等她。”她不敢见江氏,她怕看到江氏难过的模样,会忍不住崩溃大哭。顿了下,她又道:“大哥哥,我就这么走了,侯爷不会迁怒我娘和小安吧?”
“不会。”周晋摇头,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没人顾得上去迁怒江氏。
沈兰茵彻底放心了:“那你送我走,现在就送我走,好吗?”
“好。”周晋应了。
沈兰茵不方便再去宜安堂,周晋又吩咐人去一趟,直接把小安抱去他住处。随后由郑平陪着,送沈兰茵和翠露出府。今儿安平侯府宾客满堂,即便没到散席有人离开也正常,更何况周晋并没打算太过遮掩,二老爷是以江氏的名义叫人传话给沈兰茵的,等二老爷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众人自然会联想到沈兰茵身上。这事儿,本就是瞒不住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送沈兰茵离开的马车后,周晋转头,大步回了安平侯府后院的那处假山山洞。二老爷仍然昏死着,他进去后将人拉起来,抬手在二老爷头部一圈比划了回,选中位置,一个手刀劈了下去。而劈过之后,他叫了守在外面的小厮:“二老爷出事了,快去请大夫。”待一个小厮应声快步跑开,又叫另一个小厮:“你将二老爷送去二房。”
二老爷出事的消息是周晋亲自告诉安平侯的。
在今儿这本该是大喜和乐的好日子里,先是叫周晋惹了六皇子,后是周弘触了他没有好儿子的眉头,最后又来个二老爷大喜的日子居然出事了,安平侯当时脸色就黑如锅底了。
“他出什么事了?”
周晋语气淡淡道:“他被人打晕在了后院一处假山山洞里,我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已经叫人请了大夫,具体伤势还要大夫来说。”
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安平侯府的二老爷在自己家竟被人这样对待?
安平侯顿时怒了:“谁干的?查出来了吗?!”
“没有。”周晋像在说旁人的事一般,“我到的时候山洞里只他一个。”
“简直岂有此理!”安平侯气得原地团团转,转了两圈后道:“这消息暂时先压下去,若是叫外人知道咱们家的二老爷,在自己家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日子,那还不笑掉大牙!你祖母那边也不能说,倒是你二婶那可以知会声。这样,你在这边应付着,我先过去看看。”
周晋点头:“我已经叫人瞒着了,您快去吧!”
安平侯一面往二房赶,一面叫人给二夫人送信,待他赶到看过已经被丫鬟简单处理过伤势的二老爷后,二夫人被刘嬷嬷扶着气喘吁吁的进了门,同时大夫也到了。因此安平侯看了二夫人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先让大夫给二老爷看诊。
二夫人眼眶已经在来的路上哭红了,这会儿一点头,泪珠子又蹦了出来。
安平侯却没看她,只随着大夫去了二老爷床边。
二老爷受的外伤不算严重,大夫简单看过后诊了脉,又扒开二老爷的眼睛看了看,面色却越来越凝重:“二老爷外伤不算严重,处理的也算合适,只要喝上两剂药,再养上几日就差不多了。但……但可能因着头受到过重击,我担心二老爷有可能会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二夫人颤声问道。
活死人吗?
想到这里,二夫人心中竟不觉有些快意。
大夫怜悯的看了二夫人一眼,道:“意思是,可能往后一辈子,二老爷都只能这般躺着,没有意识也没有知觉。”
“那岂不是变成活死人了?”安平侯脱口道。
大夫道:“侯爷,不若您再另请几位大夫看看吧!”
言下之意,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岂有此理!”安平侯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侧的矮几,一张脸上怒意翻涌,“查!给我好好查查,看看今天二老爷为什么去后院,在后院又见了谁,还有今日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二老爷的贴身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