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宴:“……”
还好天没大亮,不然他红起来的耳朵就暴露了。
于是他非常镇定地说:“卢姣在江南多年经营,所图绝非一个皇商,我只是来提醒长公主不要为色所迷……”
他纯粹是找出一个话题掩盖自己犯贱的行为,谁知越说越顺,简直连自己都要信了,还顺带踩了从未谋面的卢姣两脚:
“镇日里围着胭脂水粉打转的男人,能有什么本事?”
秦桥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那像大都督这样夜半潜入香闺吃胭脂的,想必十分有出息了?”
庸宴:“……”
秦桥忽然笑了。
“庸宴,”她盘膝坐在被子堆里,单手支在膝盖上,另一手凌空描绘庸宴的轮廓,漫不经心又极富挑衅地说:“你和瓷学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不过么……我应战了。”
她伸手揪住他衣襟,庸宴怕伤了她,捞过那匕首,随着她的力道向前倾身。
只见此女清纯妩媚的面容浸润在月光下,像Jing怪故事里的花妖月姊,他情不自禁想起某个话本上,秦桥被塑造成了一个出山勾引将军的妖Jing。
这美貌的妖Jing说:
“庸宴,你信或不信,我死之前,还教你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
第79章
翌日,乘浪楼。
秦桥早些时候亲自点了歌舞,又差人交了订金包下整座乘浪楼,众歌姬舞姬知道要献给皇女看,都拼出命来排练;
可惜到了这一日,长公主人虽来了,却拿着一只千里望只朝长青河上找来找去,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白费痴心。
“祖宗嗳,”
一旁穿着浅色衣裳的少妇伸出两手搭着她肩膀,微微一用力便将人拖了回来,伸手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披风给眼前人系上:
“一大早上跑这来吹风,可真看出这卢姣的分量了!”
秦桥笑yinyin任她施为:“江蕊,你一贯爱穿锦绣富丽的金玉衣裳,怎么最近倒迷上这些素雅颜色了?”江蕊收紧唇角,秦桥便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还是说,是花成金花副将喜欢你这么穿?”
江蕊哼哼两声,当即伶牙俐齿地回击道:
“不比长公主殿下痴情,当年大都督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宫里的古琴,殿下便天南海北地搜刮了一库房的琴来讨人家喜欢——在下不过换了身衣裳,还需多向长公主学习。”
“这就是了嘛,”秦桥笑道:“大家都是为色所迷,大哥莫说二哥啊!”
桂圆递上了披风,手里还捧着一大堆香囊手串之类的杂物,闻言叽叽喳喳道:
“是了是了,不怪主子迷了眼,这卢大公子姿容绝代不说,还十分慷慨,咱们府上……哦哦是大都督府上,夫人小宴那日用的游船都是卢大公子差人送来的呢!”
江蕊瞧着那些东西,问道:“圆圆,你从宫里过来的?这又是何物?”
难得有人搭腔,桂圆立刻回道:“正是正是!为了能早起过来给卢大公子解风,主子昨天还是回公主府睡的;这些啊,这些都是卢大公子给姑娘的定情信物,我想着今日见面可能有用就都带来啦!”
江蕊看着那一大包东西,嘴角抽搐:“……定情信物,一般不是只有一件吗?”
秦桥拧动千里望,头也不回地说道:“里面都有夹层,以前传递消息用的。”
江蕊沉yin片刻:“听说卢大公子出身当阳卢氏……不会就是那个卢氏吧?”
秦桥:“当阳还有几个卢氏?”
江蕊袖手道:“那你们也算是表兄妹了。”
太后平民出身,加入宫中时先帝将当阳卢氏塞给她当母家,现在秦桥成了皇女,勉强也能算是和当阳卢氏有亲。
“一会儿当着卢姣的面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秦桥哼笑:“他恨不得把身上血都抽出来还给卢家呢。”
她安静片刻,突然说:“来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长青河上果然出现一道朦朦胧胧的巨大船影,带着低沉的水声往乘浪楼所在的港口驶来,当前那船的船头上立着一个广袖男人,头戴幂篱,一手拿着个扇子,远远地向这边招手。
江蕊喔了一声:“瞧着脾气倒是挺好的。”
秦桥大笑。
江蕊:“怎么?”
秦桥:“没什么没什么。”
她亲自带着桂圆下楼,由禁军临时抽出来顶替的“公主近卫”们自发开路,秦桥便十分不忌讳地向前跑了起来,薄纱和发带在晨风中扬起,晨光和温柔的风勾勒出她的面庞。
“阿姣!”她笑着扑向走下船的青年:“你可算来了!”
那人接住她,忍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用力抱了她一下:“娘希匹,沉得很!老子带着一船船家底投奔你来咯!”
“一船哪够?”秦桥站直身体,毫不见外地给了他一拳:“你的家底掏出来,长青河都能压干啦!”
“行行行,”卢姣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