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桥能派的人可不少,至少她用来联系惜尘的小寺人就不止三四个;
惜尘从不去猜测秦桥到底有多少明里暗里的人手,也从不想她网罗这许多人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只是若按照秦桥给她分析的计划,楚茹在后面还有大用,这时候死了……
惜尘:“尸体还在吗?”
木笔:“都在。”
惜尘:“……还有谁。”
“一个三品官,叫什么却的——我不过出门去取个午饭,回来就……” 木笔恼恨道:“我怀疑是这yIn官将楚茹当做了ji子,楚茹反抗,这才闹成这样!”
惜尘心里一沉,若非她自幼不形喜怒,只怕这会儿连腿都要软了。
木笔不认识,她还不认识吗?
郅却。
他一个酷吏,jian佞忠臣不知有多少死在他手里,要杀他的人能塞满一个皇城——
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腥风血雨都躲过了,竟然死在了这么个小Yin沟里?!
惜尘:“快带我去看!”
两人加快速度,上了五层,一层一层的纱幔散发着淡淡的焦糊气扑在两人脸上,这一层空空荡荡,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像是很久没人上来了。
惜尘心里暗暗揣度,竟不知在这日日人满为患的揽月小楼里竟然还有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
木笔带着她一路行至最里面,她打开门,露出了里面横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
在惜尘的角度只能看见楚茹的脸,此前她作为司马夫人,也曾觐见过太后,是以惜尘将她认了出来。
楚茹胸口插着沉了柄的短剑,一张俏丽的脸隐隐散发出青灰色,眼睛大大睁着,瞳孔却蒙上了一层Yin影,看上去震惊又无辜,已经死去多时了。
另一人只露出一双脚,身穿着白色的里衣,惜尘上前几步进入门里——
地上另一具尸首身形修长,却远未到高大的地步,面容方正,唇角却有淡淡的胭脂色……
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感窜上惜尘的脊背。
这是个女人!她脚上穿的靴子还有盛国公府的暗纹,所以这个才是木笔!那身后这个又是谁?!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蠢货。”
惜尘来不及反应,身后那人的掌风已经砍至颈侧,身手力度远远高于刚才在楼梯上出手的时候!
惜尘被封住了经脉,浑身麻木酸痛动弹不得,被那人粗暴地甩开,她这才看清了此人容貌。
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要挑不挑,像是时刻都在对整个世界报以嘲讽;此人皮肤惨白,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也给人一种Yin恻恻的妖异感。
总而言之,有种Yin森又矫情的鬼气。
那人扯开身上的武服,随手抹了把脸,脸上的黑灰被擦掉,头发也简单整理了一下,他清清嗓子,展露出了清冽的男子声线:“聪明人就爱自以为是,折在我手上也不算冤。”
惜尘感受了一下,只怕现下已经五内俱伤,然而她只轻轻抽了口气:“郅却大人神鬼手段,名不虚传。”
那伪做木笔的男人,正是郅却。
惜尘:“大人是一早在那等着我的?”
“嗯。”郅却踢开楚茹的尸身,抓起木笔的领子扔在榻上,在她胸口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木笔骤然咳出一口黑血,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郅却捡起地上自己的衣袍,三两下穿好,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送入木笔口中,Yin恻恻说道:“她被人下了毒,不过有我这点丸药吊着,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惜尘:“大人不敢招惹盛国公,反倒敢招惹太后?”
郅却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她来。
郅却:“这么说来,你不是宣王的人?”
宣王两个字就像一根导火索,惜尘闹钟有根弦轰然断了:“是不是有个……等等!”
她飞速理清头绪:“敢问郅大人,是不是有人自称是秦桥的人,通知你来此处议事?”
郅却眯起眼睛。
惜尘:“你不会轻易相信,这个人你一定在秦姐儿那里见过。”
“太后身边的人。你是……”郅却顿了顿:“怜光还是惜尘?”
“惜尘。”
郅却一把拎起她:“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换个地方说话。”
“等等!”惜尘挣扎道:“请大人将楚茹身上的短剑带走!”
郅却冷笑开口:“难道你也是来……”
惜尘打断了他:“我人都在郅大人手上!大人还怕什么?!”
郅却犹豫不过一瞬,飞快抽出尸身上的匕首收入袖中。
惜尘长出了口气,身上还是调动不出力量,任由他拎着自己出门:“禁军的庆蔬食呢?”
“没见过。”郅却将人扣在怀里,掩藏着面目一路冲出了揽月楼,倒像个被捉了jian的恩客,路人笑了几声也就作罢,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郅却低声道:“所以说今日是鹰卫负责这片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