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音的耳朵悄悄红了,他板起脸说道:“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我之所以拒绝,并不是因为我心爱秦相,秦相于我如同亲姐,我只是……”
他破天荒地磕巴了一下,临要说出口,又磕巴了一下,最后把准备了一万遍的“不喜欢”硬生生说成了:“只是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话一出口,孟慈音立刻后悔了。
她会不会哭啊?
如果哭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花朝节是她们女儿家的节日,管怎么说也不该今日挑明,该让她高兴一天才是。
惜尘半信半疑:“孟统领此言当真?”
孟慈音:“你不要太过伤怀,其实我……”
惜尘:“那太好了!”
孟慈音:“……?”
惜尘一把掀开帷帽,露出隐在薄纱后的面容,她天生不爱笑,一张可爱的巴掌脸冷若冰霜,此刻难得带了点放松的欢喜意味,竟伶俐可爱得人挪不开眼。
几乎身边所有的雄性生物都安静了一瞬。
孟慈音起身:“走,回院子里说。”
惜尘拉住他,然后飞快放手:“不必了,我来这一趟正是要和孟统领道歉!”
孟慈音:“道歉?”
惜尘正色道:“先前有宣抚使交代的任务在身上,纠缠统领都是任务所迫——现在功成身退,以后自然不会再来打扰,请孟统领放心!”
孟慈音一时间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他猛然想起秦桥曾经对他说的:“别太放在心上。”
所以那时长姐是在隐晦地提示他,惜尘只是在逢场作戏,并不是真的对他有意吗?
他一时间觉得好笑,又觉得生气,但又不知道气什么,心里没由来一阵发堵。
既然没有那些绯色的弯弯绕绕,惜尘就是太后身边的女官,要认真论起来,级别上两人平起平坐,宽泛来讲也算的上是同僚。
孟慈音猛地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宫。”
惜尘摆摆手,想到日后又可以回到自己往日的脾性,不用再躲着孟慈音遮遮掩掩,心情特别好:“不了,我还要去见宣抚使一面。”
孟慈音咬紧牙关:“好,那我送你去乘……”
他话没说完,冷不防一片乐声中传来一阵十分突兀尖锐的哨响,三长三短,哨声急促。
孟慈音登时冷静下来,对着暗处一挥手,明明暗暗的蟒卫便按照机动方案,留下足够的人手,剩下的人全部派出去增援。
惜尘心知每支禁军都有自己独特的传信方式,看孟慈音脸色,必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惜尘:“需要我做什么么?”
孟慈音诧异地看着她。
惜尘:“身手且不论,身份还是好用的。”
孟慈音心道竟不知你还有身手,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傻乎乎扑上去替你挡板子。
惜尘看他犹豫,立刻说道:“一同去吧。宣抚使那边没什么急事,这几年拖累了你的名声,要是能帮点忙,也算还你个人情。”
孟慈音有点别扭地想“你倒是想快点断个干净”,那边哨声催得紧,也就随她跟着了。
两人没骑马奔过去,而是选择扮做一对寻常夫妻逆着人流往出事的地方去。
他们在熙攘的人群中安静了片刻。
孟慈音主动开口:“信号出自庆蔬食辖管的范围。”
惜尘:“唔。”
孟慈音脑子里一团乱:“所以你原本就是这样吗?不爱说话?”
惜尘:“是。”
孟慈音:“……你既然有功夫在身,那日受罚,为何不……”
惜尘突然打断了他,语速飞快:“你今天见过宣抚使吗?”
孟慈音一愣:“没有,大都督今日在禁军衙门坐镇,我从昨晚就已经在音容长街值守了,宣抚使今天应该是跟女眷出游。”
惜尘:“不对。”
孟慈音立刻停下脚步。
“我有个猜测,”惜尘:“秦桥可能不见了。”
孟慈音:“你说什么?!”
每年花朝节,只要秦桥人在妙都,是一定要起早先去宫中见见太后的,今天没看见人,宫里宫外都当是她要耍一回懒,太后也没当一回事;
因为始终惦记着秦桥颈上的伤,今日太后才打发她出来看看人,顺便送点珍稀药材过来。
惜尘:“如果大都督从昨日凌晨开始就已经不在府上……”
孟慈音十几岁上就跟在秦桥身边,又经过春猎的历练,而今大事当头,竟也稳定下来了:“庆蔬食刚才那道暗语的意思,是楚茹死了。”
惜尘:“楚茹?清河郡主的附逆?”
“是。”孟慈音:“如果就是一个楚茹,庆蔬食也不会叫我过去,必定是有他自己处理不了的场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孟慈音:“分头行动,你去通知大都督,我叫上花成序,一同前去支援;如果你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