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斐”突然喊住她,她回头,却望见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咬牙切齿,快得如同她看错了一般,继而“张潇斐”忽然笑得面若桃花,春风阵阵,口吻缱绻又暧昧道:
“双妹,我尚未婚配。”
什么意思?和她讲这个做什么?
江双双睁大眼睛,下意识往后跌了几步。
“张潇斐”不退反进,步步为营,一步一步逼得江双双抵到了一棵合欢树下。
“斐,斐哥……”江双双结结巴巴地制止,欲推开“张潇斐”,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衫,便又如同火烧般弹开。
“张潇斐”弯下身子,肩膀几乎抵到了江双双的肩膀,二人鼻子只隔一寸,火焰般簇成一团的合欢花无声地掉在他的肩上,头上,宛若簪绣的新郎红冠与领花。
“听闻陛下素来勤勉朝政,常常夜宿于乾清宫,鲜少来后宫,娘娘乃后宫之主,后宫就是您的天下,想必藏个人也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娘娘不是喜欢你的斐哥吗,难道你不想……”“张潇斐”伸手拈着合欢花轻轻从江双双脸颊擦过,一路往下,用花叶从额头抚摸到鼻梁。
江双双惶恐侧脸避开,却被“张潇斐”死死拽住下巴,他将合欢花抵在那如花瓣般的菱形唇角,才又缓缓开口到“难道你不想与我多情共枕鸳鸯帐?”
沈锋知道,自己演过头了,那“张潇斐”在江双双心中合该是个浊世佳公子,哪怕杀猪也能杀得风流倜傥,怎会说出这种狷狂浪子才会说的浑话。
可是,他忍不住了。
江双双宁愿忍下不舍,也要为“张潇斐”的前程考虑,宁愿避嫌,永不相见。
若是真遂她的愿,那“张潇斐”这个人岂不是永远都在她心里扎了根不成,他苦心搭好的戏台子都白费了!
沈锋心中醋意滔天,摁着江双双的下巴,眼睛弥漫出几丝疯狂,心中两个想法较劲着拉扯,他要勾引她,令她爱到不可自拔之时再撕掉“张潇斐”的面具,狠狠奚落她心中的爱也不过如此,可理智又劝说他不要这么努力给自己带绿帽,人家不想给他带还硬要人家做。
两种声音交织,却都不可掩盖他心里的想法,他恨,恨不再只注视着他的江双双。
摁着她下巴的手指能感受到隔着薄薄皮肤下涓涓流动的鲜血。
这么一个鲜活的人,曾经所有生动的神情都是为了他,他若是现在用自己的犬齿咬破她的皮肤,是不是能换来江双双对于“张潇斐”的厌恶,换来她的回心转意?
江双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青梅竹马,她害怕得往后瑟缩,却被“张潇斐”强行拉入怀中,她下意识挣扎,可“张潇斐”的双臂却如铁箍般紧紧铐住她的肩膀。
江双双死死咬住牙,尚且忌惮有太监闻声赶来,只敢压低声音道“放手。”
沈锋紧紧握拳,吐了一口气,理智告诉他,再逼她,只会把事情彻底搞砸,他隐忍地放开手。
“张潇斐,你到底怎么了!”江双双痛斥道,“你为何变成如此放浪形秽,简直……简直……”江双双忍住,“你走吧,我已是皇后,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你,我也不可能背叛陛下。”
沈锋轻笑一声“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就算我这般对你,你还是喜欢我?”
江双双皱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张潇斐”说出这句话,她才惊觉“你,你是不想我喜欢你,你想让我彻底厌恶你?”
她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对,想今日张潇斐的所言所行,甚是做作,像是故意扮丑一般。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江双双下意识摩梭着手腕的核桃串,那声温柔至极,含情脉脉的“双妹”仍然回荡在她的脑际。
张潇斐,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沈锋十指掐进掌心,死死抑制住心里的酸意,这才惊觉自己说话太过莽撞,竟被江双双察觉到了一二,凡事过犹不及,他太急着想让江双双尽快厌恶了张潇斐,没成想弄巧成拙,反而让江双双误以为他是刻意为之。
沈锋心下一沉,脑中迅速思索出应对答案。
他苦笑着说“与其说是令你生厌,不如说是我太想让你倾心于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又终究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双妹,我从不想骗你,也不想利用你,心中不愿,又非得如此,这才方寸大乱,行为矫饰。”
“什么意思?”
沈锋认真抬头“你若不喜欢我,我就得去死。”
江双双愣住,她茫然地在原地走了一圈,又抬头问“你说什么?”
沈锋一脸视死如归道“你若不与我偷情,我就会被人杀死,我被苦心孤诣送进宫中,看似是被推选进来讲学,实则是借此机会与你偷情。”
“你被谁送进来?”江双双心里颤抖,长这么大,看了这么多编撰的皇家话本子,学了那么多Yin谋阳谋,竟然头一次听说如此新鲜的Yin谋。
沈锋摇摇头,“我不能说,说了也会死。”
“那他们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