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管事听罢,对夏凝雪手中的灰丸也有了兴趣,提出购买的想法,却被夏凝雪一口婉拒了。
虽夏凝雪还顶着个女宠的身份,穆管事却不能以身份压人,这是庄里的规矩,女宠除却服侍少庄主,其他时候都是自由的,并非庄里的下人。
被拒绝的穆管事也没多在意,再瞧天色已然暮沉,便招呼众人打道回府。
入了庄子,临到几人分别之际,穆管事朝阮萱问道:“阮姑娘,这赤金樱子是直接送去厨房炖了么?”
心里揣着事的阮萱被这声拉回了神,愣怔地看看众人,无数好奇且带着不明意味的目光跟着投过来。
此地可是在主厅前整个庄里最热闹的地方。这下可好,全庄都知道她身子虚了!
若非穆管事一脸坦诚,阮萱真很难不觉得她是故意的。
秉持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阮萱端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摆摆手,“就送厨房罢。”
“对了……”顷刻,阮萱想到什么,喊住取了药草正要去厨房的小厮,对穆管事说,“这药是补气血的,那对两位护法的伤势痊愈,可有作用?”
对于封九和莫栖打的那一架,阮萱这心里头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虽说这两人平日互不对付,但若没有阮萱请封九出手那事作为导|火线,两人也不能双双挂彩,整日窝在屋子里养伤。
穆管事没想到阮萱如此大方,更不知那两位护法与她有何交情,竟得她如此记挂,对此按下不表,说道:“两位护法都患有内伤,这药对护养脾脏是有好处的,不过……阮姑娘,这赤金樱子可不便宜。”
花钱在阮萱这里从来就不是问题,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取一半熬了药给两位护法送去吧。”
她也不解释为何如此,说完后就别了众人向歆兰苑的方向走去,而驻足看了会儿热闹的夏凝雪眉毛一挑,杵着木拐,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苑门大敞,佳人待君归。
还没入家门,却好似已经闻到美味佳肴溢出的香气,还有什么比爱人等自己吃饭更暖心的事吗?
大步要跨入苑门,那不知何时蹿出的夏凝雪却急急用木拐一挡,拦了阮萱的去路。
阮萱蹙眉不愈看过去,却见夏凝雪拐杖一收,在她尚未反应的时候,迅速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而后不顾伤脚疾步钻入了邻边的院子。
夏凝雪说的是:“晚上,来我房里。”
神经病……谁要去你房里?!
阮萱直感这人有毛病,一阵恶寒萦上脊背,差点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赶忙将心中可怕恶心的猜想挥去,迈步离开。
饭桌上,阮萱一见对面淡眉浅笑的苏渺,彷如置身于心旷神怡的盎然景致中,松抱着他嗅一口淡淡的馨香,别说夏凝雪说的话,就连她这个人都被阮萱抛诸脑后。
两人用过饭,闲坐在榻上,阮萱枕在苏渺的大腿上,她一条腿叠着另一条腿,一派闲适的模样,娓娓说起庄中破败与后山的那片雾罩密林。
苏渺应道:“庄中经营药草的事情我知晓一些,曾听爷爷提过,近一年的生意确实不怎么好……”
苏渺说的情况与阮萱猜测的差不多,苏渺现在果真还未接管山庄里的大小事物。说起来,老庄主那人除了管得多了些,对苏渺却是真的好。
“以后我养家,你放心,保管把这庄里弄得跟那皇宫一样富丽。”阮萱微微仰头,就着苏渺的手吃了一粒葡萄,笑说,“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苏渺笑着嗤她一句:“还白白胖胖,我又不是……山里的肥兔子。”原本想说猪,到了嘴边又觉着是在骂自己,改了口。
阮萱倒觉这个形容十分有趣,一下坐起身,捏上了他的脸颊,噙着笑,“兔子肥点才可口……不不,嘴瓢了,是可爱……”
寝殿之中负责掌灯添烛的小厮小佑子往榻上遥遥瞧了一眼,眼看主子和那女宠又得腻歪在一处,赶忙将拨弄烛芯簪子搁下,垂头急步退下。
省得走得晚了,又像上回一样,见着些对他这种未出阁男儿费眼珠子的画面。
刚走到门口,却迎上一名端汤盅的仆从,忙不迭后退。
小佑子认得此人,正是大厨房里给张厨娘打下手的春眉。
两人险些撞在一起,那骨瓷金边的汤盅微微一晃,险些洒出里面的汤汁,春眉没好气地骂道:“不长眼睛呐,这汤里的东西可金贵,摔了这汤,拿你卖了都赔不起!”
春眉是个大嗓门,这一声立即吸引了榻上两人的注意,阮萱率先起身走过去,见小佑子低声下气道歉,皱了皱眉。
虽然这小佑子做事是有些马虎粗心,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苏渺屋里的人,加上年纪小,在阮萱从前的世界都还算是个孩子,见他被这般严词训斥,怪不舒服的。
阮萱问了几句,了解到不是什么大事,便先让小佑子先退下,而后将春眉拉到一边挤了挤眼睛,小声说:“我不是说,送到书房去,怎送到这儿来了?”
春眉回:“没听张大娘说啊,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