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封九已经返回崇北,阮萱不必担忧陆锦行的安危,这才再三嘱咐后带领物资队伍出发。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说,还得时刻防备敌军探子偷袭,不比留在崇北城里,阮萱是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就被刺客抹了脖子,对家中夫郎的思念也与日俱增,只盼着战事结束好与家人团聚。
而现如今崇北城的王府里空空荡荡,只剩陆锦行和方如辰,两人相互照应着,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这日,陆锦行正与方如辰在府中闲谈,传信的将士焦急而来,递上一封密信,方如辰接过一看却是险些晕厥。
陆锦行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眉宇间染了愁绪,“方老板,信上怎么说,可是……”
他虽有忧虑,却不敢贸然说出口,就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方如辰不是那等柔弱男子,短暂惊心之后,他逐渐镇定下来,又将信中内容详看一遍,方才抬眸说:“楚潇受伤了,我得去华阳城。”
他眸光异常坚定,说话间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
他虽未说献王的伤势,但从他最初反应来看献王伤得必定不轻,陆锦行略作思量,说道:“我同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方如辰要去华阳,陆锦行断没有独自留下的道理,再说他也极为想念阮萱,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
“好,我们一起去。”方如辰目光坚毅,“若是真败了,我也要陪在她身边。”
方如辰行事果决,当即就找驻守崇北的将领告知此事,起初那将领坚决反对,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方如辰,只得派出一支Jing锐部队护送二人。
按理说,前去华阳的路上走的都是献王攻下的城池,又有Jing兵护送,本不该出差池。
但千算万算,算不到队伍里出了叛徒,那时距离华阳尚有一半路程,队伍在野外扎营时中了埋伏,歹人纵火引起混乱,继而将方如辰和陆锦行掳了去。
暗夜之中,车马奔行。
陆锦行头疼欲裂,马车的剧烈颠簸让他慢慢有了意识,睫毛微微颤动,竭力睁开了眼睛。
谁知刚掀开眼皮,竟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容,一时间哑然又惊骇,还未喊出话,那人哼笑一声,二话不说上前用白布往他嘴上一捂。
陆锦行眼神涣散,再次晕了过去。
鼻息间萦绕发霉的气味,指尖是粗糙的草梗触感,不知车马颠簸了多久,此时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酸痛不已,稍微缓过了些许不适,陆锦行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他手脚被缚,脸颊被迫贴在麦秆上,蹬了蹬被捆住的双脚,奋力想要转过身体。
这时他听到一声浅浅的闷哼,赶紧扭动身躯向那处看去,果然是同样被绑的方如辰。
“方老板,你怎么样?”陆锦行一边询问一边观察方如辰的情况,毕竟他怀着身孕,之前那通颠簸对他腹中胎儿定然不好。
过了片刻,方如辰醒来,陆锦行已经挪到了他的身边,缓缓将他扶起,再次关切他的身体情况,方如辰眉头紧蹙确有几分不适,深吸几口气才说:“我还好,你怎么样?”
陆锦行正要回答,那歪斜透风的木门陡然被推开,骇得他惊抖两下。
然而见到来人,陆锦行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想起马车内迷糊所见的那一幕,说道:“陆锦然,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此时的陆锦然不似那日疯癫,脚上也没有沉重的镣铐,他一身素衣,神色淡淡,面对陆锦行愤怒的模样,嗤笑道:“三弟,好久不见,我可是想念你许久了,只怪你们周围守卫太多,害得我一直无法与你相见呐。”
陆锦行没空与他演兄弟情深的戏码,蹙眉道:“你把我们抓来究竟要做什么?”
“这话就不对了,怎是我抓了你们。”陆锦然摇摇头,露出好似被冤枉的诧异表情,“我明明来照顾你们的。”
听到此处,方如辰才说:“是襄王?为了用我威胁献王?”
“正是。”陆锦然眼眸一亮,笑道,“方老板不愧心思澄明,果然一开口就说到了关键之处。”
方如辰抿唇垂眸思忖片刻,直言道:“襄王许了你怎样的好处,我可以加倍给你,只要我把我们放了。”
“方老板,方才还说你聪慧,这会儿怎就天真起来了。”陆锦然朝屋外抬了抬下巴,“你该不会以为凭我一人便能将你们带到此处吧,屋外四五名守卫,连我也跑不了。”
他话音刚落,果真印证了他的说法,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凶恶的女人走了进来,不耐烦道:“不是让你给他们送吃食,怎磨蹭这么久?”
陆锦行这才注意到陆锦然手里拎着个油纸袋子,估摸是馍馍烙饼之类的东西。陆锦然指着被捆绑的两人,不满道:“他们手被绑着,怎么吃,难不成还要我喂他们不成?”
女人啐了一口唾沫:“事多!”说完便上前要给两人解绳索。
陆锦行与方如辰的容貌都是顶好的,一个大气俊美,一个温雅清润,比起遭受流放之苦后失了光彩的陆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