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劲风吹过,眼前已经没了那惊慌无措的小夫郎。
沈氏吁出一口气,这时一袭铁衣眉目硬朗的沈大将军走了过来,挑了下俊眉说:“我还没想到,咱家枫儿还会诓人了。”
沈氏笑着回应:“姐,你别取笑我了,之前同你说过在京城帮助过我的阮小姐,便是方才那陆家表弟的妻主,这两人,唉……”
从达可萨城到这月湖边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然而封九用轻功一路狂飞,一个时辰就到了别馆。
只不过三日不见,别馆已不是从前模样,焦木烂瓦遍地,房屋、走廊、庭院被统统烧了个Jing光,可见当是火势之汹涌。
原先住在这儿的人也是一个没见着,只有几个收拾残局的奴仆。
陆锦行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魂俱裂,赶忙拉住一个奴仆问其他人和伤者的下落。
仆人说:“原先的住客重新安置在西侧的别馆了,至于伤者,听说抬去了慕容大夫的医馆。”
抬……
陆锦行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晕倒。这次封九手快赶紧扶住了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又去了医馆。
-
医馆的厢房内,很是热闹。
“我这点伤真的没什么,你们不用特意来看我。”阮萱一条腿被板夹绷带缠着,两根穿过床架子的绳子将腿吊在半空,她举着个不知道谁给她削的苹果啃得嘎嘣响。
一副大喇喇不在意的模样,屋里的众人却皱了眉头,方如辰沉着脸没说话,方如悠叹了句“可怜”,慕容雪低头碾磨药膏没空搭理,那小王子则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阮萱被哭得神经突突的疼,无奈地望着众人,“我真的没事,各位别一副我马上就要见阎王的样子,怪渗人的。”
听着这话,从到了此地便没说过半句话的方如辰,终于看不惯阮萱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冷冷地说:“不是借酒消愁吗?当时怎么没直接把自个儿喝死,何必还劳烦大家救你?!”
众人一听,亦是一惊,方如悠赶紧给他哥使眼色,让他快别说了。方如辰瞪了方如悠一眼,继续说:“堂堂女子竟是这般没出息,就为了个男子,你连命都不要了吗?他走了,你再把人追回来就是。”
气氛委实不太好,阮萱脸上那自带的几分笑意也不见了,眉眼耷拉着丧气极了。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抬眸眨眼笑道:“方老板,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是和离的,谈不上追不追的……”
音量越来越小,许是她自己都骗不下去了。见状,方如悠赶忙把他哥拉出了屋子,“哥,你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嘛……”
阮萱揉了下胸口,可不是呢,这里有个碗口大的伤,经不住痛了。
过了也就两分钟不到吧,阮萱又被一阵哭声拉回了愁绪。
“呜呜呜……你的腿,你的脸,呜呜……”
那小王子哭得愈发大声,阮萱跟着他的哭声下意识地摸了下脸颊,又看看挂着的伤腿,面色没什么情绪。
阮萱委实被吵得受不住,做了个委屈的表情,“王子殿下,你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达伊别闻言迅速收了眼泪:“哦哦,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说完话又磨蹭会儿,方才不情不愿离开。
达伊别走后,慕容雪停下捣药的小肥手,抬起头瞥了眼阮萱那被烧得毁容的半张脸颊,说:“你当真不治脸上的伤?”
阮萱扯起嘴角不满道:“你那生肌膏疼得要命,上次敷药险些让我厥过去,我可不想活受罪……再说了,反正我以后又不找夫郎,这脸是丑是美无所谓。”
“行吧,随便你。”慕容雪嘟哝着,继续埋头捣药,她知道这女人说的不过是气话,一会儿药膏做好,管她愿不愿意还是要给她敷上去的。
静默片刻,倏然,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撞在了上面。
阮萱躺的位置看不到屋门口的情况,只看到慕容雪那张稚嫩的孩童面容上写满是震惊,竟有种憨傻的可爱。
阮萱挑眉,不屑道:“大姐,你一把年纪了别装萌行吗?”
慕容雪收回险些落在地上的下巴,起身嘟嚷了句“死女人狗运气”就蹬着小腿走了。
“诶,说你两句你还走了,你走了我还怪无聊的……”阮萱这边嘀嘀咕咕还没完,一个身影如风般跌跌撞撞扑倒了她的床边。
“妻主……”
刹那间,阮萱所有的血ye被封住,她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被毁容的脸上满是诧异,不敢置信地对上一双氤氲的眼眸。
“锦……锦行?”
此时陆锦行满脸泪痕,眼泪还在簌簌地落,他顾及阮萱的伤势不敢往她怀里扑,只得跪在床边抓住她的手,仰头痴痴望着她。
一到这儿听到阮萱的声音时,陆锦行便明白沈氏骗了自己,可是那又怎样。虽不至有性命之忧,但她真的受伤了,伤得好严重。
惊痛过度的陆锦行在见到活着的阮萱后,这张苍白的脸色勉强恢复了些许血色,可嘴唇还是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