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枝又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你有完没完。”
要杀要剐能不能来个痛快的,她攥着药瓶的手已经出汗了。
赵遇动作一顿,却没说话。
紧接着,朝她伸出了胳膊。
就在沈枝枝撑不住快要将蒙汗药掏出来的时候,他的胳膊越过了她——
然后蜡烛灭了。
哦,他只是要熄灯,只是要熄灯而已。
我不尴尬,我不尴尬。
灯灭了,沈枝枝感觉赵遇轻笑了两声,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他却好像知道她窘迫,不待沈枝枝说话,自己忍了笑,低声道,“睡吧,我不动了。”
他说完就真的没有再动,今日累了一天,情绪大起大伏之下,沈枝枝睡着了。
睡得很香。
沈枝枝睡着了,可赵遇睡不着。
听见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敢悄悄地转过头,借着月色,打量着她的睡颜。
她的长睫在眼下散落一片浅浅的鸦影,双颊泛着微微的粉色,菱唇红润而饱满。
赵遇想伸手碰一碰那唇,看看是不是如同看上去的那般绵软。
盯了不知多久之后,他侧过头克制地闭上了眼。
翌日,沈枝枝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腿不小心蹬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沈枝枝“唔”了一声,困惑地睁开了眼。
赵遇还躺在她旁边,她方才伸懒腰不小心蹬到了他的腿。
“你怎么还没走?”
她记得昨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去练兵场了啊。
紧接着,沈枝枝瞧见了赵遇的眼下,泛着微微的青色。
咦,他昨夜没睡好吗?
还没等她再问,外头的侍女听见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见两人醒了,转身朝外间道,“将军和夫人醒了,侍候洗漱更衣。”
就在沈枝枝还有些发蒙的时候,她已经被侍女麻溜地更了衣,梳洗干净了。
沈枝枝终于回神,两人又一道用了早膳。
赵遇要去练兵场了,沈枝枝根据经验,下意识站起身要送他。
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眼看着赵遇快跨出门了的时候,随侍忽然奇怪地望了一眼沈枝枝。
见两人毫无表示,他忍不住面无表情道:
“夫人,您不是这样的,此刻您不应该目送将军离开,而是一直黏着将军,不让他走,将军无法,亲了您之后,您才肯放他走。”
沈枝枝,“???”
我轮得着你来跟我讲剧本?
还私自加吻戏?
话虽如此,但沈枝枝知道一个铁律:不能让愿中人看出破绽。
思及此,沈枝枝视死如归地上前,僵硬地揽住了赵遇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夫君,别走……”
赵遇的动作狠狠一顿。
管理局员工千人千面,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把自己代入任何人设。
沈枝枝当然也不例外,但她对着赵遇这么个熟人,还是她一直当弟弟的熟人,实在是,是……
拉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沉默地攥着赵遇的袖子不松手。
见一旁的随侍还蹙着眉,似乎不满足于沈枝枝拙略的演技。
沈枝枝只得继续发力,将身子更朝他贴近了几分,“我舍不得你走。”
赵遇终于从方才的震撼中解脱了出来,他低低地笑开,“别闹。”
那愉悦的语气中,带着的几分自然的宠溺叫沈枝枝一怔。
有种他真的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约莫真是被林菀的感情影响到了,沈枝枝心道。
赵遇不同于沈枝枝,没沈枝枝那么多顾虑,他侧身轻声斥了那随侍一句。
随侍不怕沈枝枝,却还是有些怕威严的将军的,当即敛了目,躬身退了出去。
“我先走了。”他低声对沈枝枝道。
沈枝枝乖巧颔首,下一刻,他忽然伸手,很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就在沈枝枝愣神间,他跨出房门走了出去。
沈枝枝望着他的背影琢磨着,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仲修和赵遇的性格,那么像呢?
吃瓜看戏的翠鸟有些遗憾道,“他怎么没亲你,他不是没记忆吗?”
沈枝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将军都是含蓄的,他肯定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么奔放。”
翠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我上次让你看的仲修将军究竟有什么遗憾的事,你看出来没?”
系统能读愿,它能知道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沈枝枝就让它将事情从她进愿一直看到仲修战死之后的屠城,看看仲修在哪里表现出来了异样,让它标出来给她说说。
“没有。”翠鸟道。
“没有?不可能。”沈枝枝不信,没有她还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