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多好啊,长得好看,有主见,有担当,从不会这样柔弱哀怨,来换女子的垂怜。虽然脾气大点,性情冷点,还……嗯,挺讨厌她的,但她来到这里以后,还真是和他相处的时候最舒服。
罢了,想远了。
面对眼前棘手的情形,郁瑶几乎有些口不择言,急忙道:“你误会了,我并非厌弃你,我只是……今天有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探究,还多了几分道不明的神色。
郁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为免一会儿更难收场,只能站起身,对郁瑾道:“阿瑾,随我出去一下,我有事与你讲。”
说完,半刻也不敢耽搁,也不管那缠着她的男子作何反应,拔腿就走。
她一路疾步,走到中庭回廊的栏杆边才停下,一回头就见郁瑾跟了出来,抿着嘴在憋笑。
“你还笑?”郁瑶嗔道,咬牙压低声音,“今日不是要见官员吗,怎么安排在这里?”
初时听说南风苑,她还以为是什么雅致诗社,再不济也是茶楼酒馆,谁能想到竟是一家青楼?
她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她这些日子以来扮演女皇身份,无论大事小事,都能镇定从容,随机应变,结果竟然败在这里,被逼得落荒而逃。
郁瑾看了她一眼,到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京中达官贵女,名门雅士,不都以在青楼饮酒交游为荣吗?这里的行首们既貌美,又诗书礼乐无一不通,岂是那些勾栏小馆里的侍子们能比得的?”
她扶在栏杆边,看着下面空荡无人的大堂,“不还是皇姐说的,这些品阶低的官员平日没有银钱来这些风雅之地,与她们见面时便挑在这里,一来为避太凤君耳目,二来也让她们更觉出跟着你的好,知道你不会薄待她们。”
“你看,为免晚上生意热闹,招待不周,这里的主事从来都是让我们下午就来,所有行首随时听候召唤,尽着我们挑。”
不会好了,不会好了,郁瑶在心里大摇其头。
朝野上下都是这个风气可还行?等她这个皇位坐稳了,一定得整顿一下。她们竟然管这种地方叫,风雅之地?
“可是我最近,忽然觉得这些地方没有意思了。”她斟酌道,“要不然,下回还是约在茶楼酒肆吧。”
郁瑾抬头打量她,笑得促狭,“皇姐有了皇姐夫之后,真像是改头换面一样,与从前完全不同了。连逢场作戏都忍不下去了?”
原来这副原身,从前也只是逢场作戏吗?
可能是她的眼神复杂了一瞬,郁瑾误解了意思,推了推她,“好啦,知道你心疼皇姐夫,那往后便不来这里就是了。不过也真是的,那些行首们都清楚得很,你宠谁最多也不过三个月的,随后就赐些东西打发了去。他们那样说,不过是为多讨些银钱首饰罢了,如何皇姐今日就看不穿了?”
闹了半天,全是套路啊。
郁瑶长舒一口气,心说失算了,竟然被这样简单的一件事闹得面红耳赤。
不过,说起季凉,她还真的有点想他了。他现在应该醒了吧,也不知道好好吃饭没有,药喝了没有,昨夜烧成那样,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今天可别再反复了。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点渣,自家夫郎还生着病,她却跑来逛青楼,这是什么行为?活该被扎小人儿啊。
虽然吧,这青楼并不是她主动要来的,她的夫郎也未必想见她。
“嗯,还是你皇姐夫好。”她忽然鬼使神差道,“不谈性情气质,单论相貌,刚才那些行首也比不上他。”
“嘶……”郁瑾作牙酸状,“皇姐,皇姐,可以了。”
郁瑶刚想说,既然弄明白那些行首只是想要赏赐,那就回雅间去吧,却听得楼下忽然传来了吵嚷声。
“让他出来见我!”似是一个女人在喊,“今日见不到他,我就睡在你们的楼门口,看其他客人怎么进门!”
主事领着一群侍女去拦,“贵客,贵客请稍安勿躁,羽栀眼下确实有客,不便见您,并非是鄙楼推辞阻拦。”
“你休要诓我,”那女子甩开她,“如今不过申时,你这楼里人影都不见几个,如何有客?”
主事有苦说不出,又恐惊扰了郁瑶一行,只能压低声音劝:“老妇万万不敢诓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楼的中庭是上下贯通的,不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连楼下情形也看得见。
几名扮作侍女的暗卫早知道郁瑶二人在楼上说话,此刻抬头,以目光征询她的意见,随时准备出手赶人,郁瑶摆了摆手,让她们按兵不动。
这么巧,这人闹着要找的,竟然就是刚才向她讨赏的行首,她倒是很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那女子体格强健,且看起来像是喝过酒,醉醺醺的,主事没拦住她,三两下就让她上了楼。
“羽栀,羽栀你出来,同我说清楚!”女子一路走,一路扬声高喊,“便是要同我断了,也得你亲自当面和我说,这样不声不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