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眼睛骨碌碌转,看了她两圈,神神秘秘地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我皇姐夫吧?”
“什么皇姐夫。”郁瑶喘了一口气,抚平扑通乱跳的心,感觉自己的思维快跟不上她的趟了。
不料这小丫头却会错了意,以一种善解人意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我明白,我都明白。虽然因为父君的缘故,只能委屈皇姐夫暂居君位,但只看那天殿选的情形,也知道皇姐你对他是一见倾心,世间难得,等待时机成熟,皇姐夫一定会是名正言顺的皇姐夫。”
“……”
郁瑶被她绕口令念得头晕,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便又给了她发挥的机会。
“哎,我可是听说了啊。”郁瑾一边吃点心,一边拿眼角贼溜溜地瞟她,“昨晚皇姐夫不过是些许风寒,你就心急火燎地连夜赶了过去,亲自喂药,还在甘泉宫的偏殿守了半夜,没说错吧?”
“嗯。”郁瑶淡淡地哼了一声。
“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我从前只知道你心气高得很,寻常男子一概入不了眼,没想到竟然会在两仪殿上一眼倾心于皇姐夫,二话不说就将玉如意给出去了,我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讹传,训她们编了话本来骗我。”
听着身边的人摇头感叹,啧啧有声,郁瑶心里的疑惑却更甚。
怎么她口中的自己,好像和广为流传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寻常男子入不了眼?可是她分明听说,大周朝女皇荒唐好色,宫中小侍常年有百余人,沐浴就寝,场景无不靡艳,盛宠时便将珠宝玩物流水样地赏赐下去,一旦失了兴致,便赶出宫去,另选新人补上。
她穿越过来后,实在消受不起,借口她有了季凉,无意再亲近小侍,赏了他们足以生活的银钱,全都放出宫另谋出路去了。
这显然也做不得假。
那这其中会有什么蹊跷呢?
她这厢想着事情,无意识地微微皱眉,那边郁瑾就促狭地笑起来,“好啦,不过是多提了几句皇姐夫,不会还小气上了吧?你放心,这可万万没有人敢抢你的。”
郁瑶心说,皇家姐妹之间,这种玩笑也能开,这丫头与原身的姐妹之情,倒也是情比金坚了。
于是她展开了眉头,斜眼道:“你辛辛苦苦,一大清早跑进宫来,不会就是为了打趣我和你皇姐夫吧?”
“当然不是,我有正事的。”郁瑾大概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来,正好吃得也差不多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你上次让我设法结识的唐纭,我约出来了,就在南风苑,我们收拾收拾这就出发吧。”
南风苑,听着是个酒楼或者雅舍的名字。
郁瑶也不去纠结自己其实压根不认识这人的事了,讶异道:“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但是郁瑾很懂行一般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早,我们此刻准备动身,未时初才能到,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郁瑶:来人啊,吩咐下去,人参雪莲燕窝虫草……都给季君备着,随便用!
玉若:陛下,季君不过是感冒发烧,又不是养胎!
☆、南风苑
看见出宫的阵仗,郁瑶才明白这话完全不是虚言。
玉若自从得到去南风苑的指令后,便一刻不停地忙开了。
先是遣人出去,将这一路上的路线都排查清楚,不能有任何可能危及御驾安全的隐患,在街上游荡的疯子、要饭的叫花子,都不许有,街角巷口都安排了暗卫,尤其是铁匠铺子、屠户摊位,这些使用刀具的地方,一旁更是有武功高强者时刻警惕。
自然,这些都是悄悄地背着人做的,不能声张,派出去的人也平头布衣,相貌朴素,乍看与一般百姓浑然无二。
与此同时,还要派人去南风苑,知会那边的主事,今日陛下微服驾临,让他们做好准备好生接待,还要将暗卫扮作侍女混入。
另一边,宫女侍人们准备车马与随行物品,自不消说。
郁瑶被这阵势唬得眼晕,在长乐宫里与郁瑾边闲话边等,直到日上三竿了,见还没有能走的意思,实在忍不住问:“不过是微服出宫一趟,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玉若一板一眼,不容商量,“陛下出行,乃是头等大事,丝毫马虎不得,请陛下稍安勿躁,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好了。”
“……”
郁瑶想起传言中,这位女皇过去时常出宫,流连于各大青楼、酒楼、戏园,就深感不解,每次都这么大费周章,难道就不烦得慌吗?
好不容易,直到她们耐不住饿,连午膳都用过了,玉若才过来道:“陛下,睿王殿下,咱们可以更衣出发了。”
于是一行人作寻常富户打扮,上了马车一路行去。
马车停在南风苑门口,还未下车,便有一名富态的中年女子迎上来,笑道:“恭迎睿王殿下与姚小姐,二位快里面请。”
郁瑶猜想,原身在这里应当是熟客,为免露出破绽,她只点了点头,便跟在郁瑾身后,沉默地往里走。